在革命軍登陸後的第二日下午,邵一霄在王后的寢宮中見到了已有近七個月身孕的邵一清。
他仰躺在一座華麗的雕花大床上,背靠著一個軟枕,見邵一霄來了便想坐起身來。但還未等侍女出手攙扶,邵一霄抬手制止了他。
胎兒的月份已經有些大了,白嘉樹不允許他隨便走動,他便只能從侍女口中聽到一些宮廷里的小道消息。
「我聽說了,那群賊人又起了亂子。」年輕的Omega榮色枯槁,肚子卻鼓得奇大,像是整個人的精氣全被那肚子裡的東西吸去了似的。
邵一霄在床邊的木椅上坐下,語氣不快地對他道:「你不應該操心這個。」
今日上午,國王收到了來自鍾茂如的一封加急密信。鍾茂如曾向他們透露過,同他進行交易的那個武器商人與幾年前支援南方Omega起義的像是同一伙人。這次他又在信中傳遞了兩個新的消息——那商人剛與烏爾丹人做了一筆大買賣,據那商人說,烏爾丹人似乎又在計劃用武力手段奪回裴銘的封地。
這個消息並沒有引起白嘉樹的重視。烏爾丹人的武裝叛亂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甚至還不如貴族頻繁的私戰讓他頭痛。可信中的第二個消息卻不同了。
據鍾茂如說,那商人曾向他詳細地打探過白鶴庭去世的細節,經他幾番追問,對方才道出真相。烏爾丹人此次很有自信,他們聲稱自己有一位戰無不勝的指揮官——曾經的步兵軍團最高統帥,白鶴庭。
白嘉樹沒有在御前會議上公布第二個消息,只是在屏退眾人後單獨留下了邵一霄。
邵一清並不知道這些細節,但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經領了王命,即將前往烏爾丹平亂。這些年來,他越來越覺得,烏爾丹這片土地並不是白逸對邵一霄的獎賞。它根本就是一個枷鎖,他的哥哥永遠擺脫不了的枷鎖。
「你一定要親自去嗎?就不能讓你手下的人自己去嗎?」邵一清撐住軟床,勉強坐起來一點,有些急迫地抓住了邵一霄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我聽到這個消息後,總有一種很糟糕的預感。」
邵一霄皺了皺眉頭:「別大驚小怪的。你懷孕了,所以才會這樣多愁善感。」
但這只是一句說給弟弟聽的安慰之詞。邵一霄自己也清楚得很,有過背棄之行的人不可輕信。他並不相信鍾茂如,但也正如白嘉樹所說,不論如何,他都得去前線探一探究竟。
畢竟,比起只會小打小鬧的烏爾丹人,白鶴庭才是可能顛覆政局的真正威脅。
這敷衍的答話顯然也沒能說服邵一清。為了保胎,他很快就要進入產房,在那昏暗的地方一直待到生產。在這期間不會再有任何人向他傳達邵一霄在前線的消息。
「哥哥。」這性格溫順的Omega看起來更加憂慮了,他將邵一霄的手攥得更緊,「等我從產房出來的時候,你會來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