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轉變得太快,駱從野愣了愣。
白鶴庭伸手撫過邵一清的臉,合上了他的雙眼。「既然一定要以牙還牙才能讓你痛快。」他把那把沾有臍帶血的短劍塞進駱從野手裡,對他道,「那你殺了她。」
第120章
國王於皇家禮拜堂中焚火自盡,王后不幸死於難產,國民尚未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大法官鄭雲尚突然宣布,法庭收到了一份真實可靠的認罪書,經過調查,裴元帥當年從未有過通敵叛國之行,實遭下屬邵城陷害。
塵封多年的裴銘舊案被正式翻案,王后的父親竟是陷害元帥的元兇。民間頓時一片譁然,憤怒的民眾立刻將在變故倖存的王女推上了風頭浪尖。
長子繼承本就是天經地義,縱使是希摩王國也沒有過長女繼承王位的先例。更何況,這是邵家的後代。市政廳前再次爆發了一場請願活動,人們一致同意將這令王室血脈蒙塵的女嬰送入修道院中,讓其終生為其母親家族所犯下的罪孽懺悔贖罪。
法庭雖未公布認罪書的全部內容,但白鶴庭是先王婚生長子的傳聞早已不脛而走。人們為那段已經無人能夠復原真相的王室愛情擅自添加了許多引人遐想的成分。有人說,當年林悅容是靠見不得人的手段生生拆散了先王與白鶴庭的母親。也有人說,先王將白鶴庭領回都城,又賜予爵位,本來就是為有朝一日能恢復他的長子身份而做的準備。
教廷還未發言,單靠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聞,白鶴庭在民間已經擁有了數量可觀的支持者。
與平民階層不同,貴族階層對先王的私情細節不感興趣。他們只關注那頂王冠究竟會戴在誰的頭上。白鶴庭挾王女為質,又有鍾茂如等大貴族的武裝支持,貴族們普遍認為,攝政只是白鶴庭的權宜之計,一旦教廷認可他的繼承權,他那只會嚎啕大哭的小侄女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總之,沒有人指望這失去親生父母庇護的女嬰能活到加冕典禮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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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還合心意嗎?」白鶴庭坐在一台烏木書桌之後,見江寒來了,把手中的紙張放回桌上,對他道,「你先在這裡將就一下,等局勢穩定一點,我找人把你送回醫學院那邊的住所。」
「不著急的。」江寒道。
距革命軍攻入王宮已過去半個多月,他今日剛剛陪同白鶴庭從王宮中搬回了將軍府。這裡自白鶴庭「過世」後便一直荒廢著,一周前,蘇幸川領一隊家僕回到此處,讓這座蒙滿灰塵與蛛網的宅邸再次恢復了四年前的模樣。
江寒走近幾步,這才發現白鶴庭看的竟不是文件,而是幾張寫有他名字的紙。紙上的字跡相當幼稚,顯然不是白鶴庭的手筆。
他好奇道:「這是誰寫的?」
除了這幾張紙,桌上還零散地擺著一些四年前白鶴庭從駱從野房間裡拿回來的東西。這些東西原本都被白鶴庭規規整整地收在一個木盒裡,如今卻被人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