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棲收好圖紙,將人背起。
一邊往回走,大腦一邊飛速運轉著。
這個女人等級不高,應該只有三四級,但對待異徒的經驗極為豐富,斗篷上的花紋精緻繁複,金貴程度不像焦土附近部落里的人,況且,她是來幫「父親」取回兵器繪製圖的,兵器繪製圖又是從五冥大陸傳來的……
五冥大陸到焦土,起碼有一個月的行程。
這張圖紙要真這麼重要,也不會幾年以後再來取了。
其實更讓嵐棲擔心的是焦土的位置暴露了。
——他和焦土存在著某種聯繫。
從出生起,嵐棲的意識便和焦土緊密地融合在一起,宛如一顆參天大樹,將根牢牢扎進這片深紅的土壤里,既能感受土壤里跳動的脈搏又能吸取豐富的養分,一旦陌生人誤入,便會下意識地把他們驅逐出去。
這是一個秘密。
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一般情況下,驅逐都能成功,除了無視異徒能力的巫者。
他無法干擾巫者的知覺,讓他們繞過焦土,從其他地方走向目的地,所以才會導致前段時間巫者的誤闖,同時,一旦準確知道位置,他釋放出的能力便很難迷惑住他們的眼睛了。
沒能殺死女人,終究是個隱患。
……
回到焦土已經深更半夜。
二影一直昏迷不醒。
嵐棲在劇毒蔓延至全身前,砍下了他的手臂,老祭司用藥草敷在創口處,依然止不住源源不斷淌下來的血。
能不能熬過,就看今晚了。
芸蠶面色慘白地闖入營帳中。
她本該代替嵐棲監視巫者,弟弟二影重傷的消息一傳出,便心慌意亂地向唐邊雅請示,希望能守在弟弟塌邊,直到甦醒為止。
唐邊雅嘆息著同意了。
老祭司隱喻地透露,就算二影能救活,也只會變成一個殘疾的廢人,加上砍斷手臂是外傷,內臟的破裂、出血是肉眼看不到的,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二影想要繼續留在焦土,芸蠶就得一個人打兩份工了。
回去的路上,嵐棲正好遇上芸蠶。
她眼神空洞,動作木訥。
直到看見嵐棲的手,才幹巴巴地問:「你砍斷了阿影的手?」
嵐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