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好溫暖,好安逸,連意識也漸漸恍惚。
本來,他就是因為神經緊張才睡不著覺的。
等嵐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郁宸才睜開雙眼。
人背對著蜷縮在他懷裡,這個姿勢還是反抗了好幾次才慢慢接受的,應該剛開始不習慣,後面又覺得舒服了,才沒有動彈,宛若一隻倔強的小貓。
他撐起一隻胳膊,濃如墨的眸子在嵐棲臉頰上流連片刻。
然後,輕輕挑起一縷紅髮,湊近他耳邊道:「平時這麼凶,原來你還怕打雷呀?」不把他叫過來睡,恐怕要一個人翻身到天亮了。
嵐棲沒有回應他。
只是皮膚伴隨著微微熱氣緩緩變成了粉紅色。
這樣的身體,等到褪下衣物仔細看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郁宸攬住他的腰肢,手指細細摩挲著,若有所思。
不知道為什麼,一靠近小漂亮,便會讓他覺得全身舒服,甚至可以延緩自己視線模糊的疾病,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你不會是株古蔓藤草吧,這麼怕打雷,難道小時候被洪水淹過?」
……
雨停了。
嵐棲睡到中午才醒。
他又不是聖人,還在發育期,很需要睡眠的。
可惜最近發生的意外實在太多,一樁接著一樁,一刻都無法停歇。
剛醒時,嵐棲腦子還有點懵。
周身熱烘烘的,仿佛置身在一片溫泉里。
但是焦土水資源貧乏,根本沒有溫泉。
想著想著,他身體一熱,小腹湧出一股暖流。
然後迅速清醒了。
不知道昨天怎麼睡的,他的臉頰正緊緊貼在郁宸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到跳動的脈搏。
怪不得後半夜雨滴和雷鳴漸漸聽不到了,因為他一隻耳朵被自己堵上了。
嵐棲猛地起身,應激反應似的推了男人一把。
他力氣太大,差點把人推下床。
郁宸一睜眼,便發現自己半截身子都到床外面去了,眸光立即泛起層層水霧,委委屈屈道:「你推我幹什麼呀。」
「你睡相太差,我不習慣。」
說完,自己都覺得理由找得太拙劣,臉頰緩緩染上了紅暈:「你……睡著睡著非要湊過來,這樣不好。」
「你要求好高……」郁宸弱弱地反抗:「上次芸蠶姐姐給我遞衣服,你說不行,現在我睡覺的姿勢你也要管,男人和男人不是沒有授受不親的嗎?」
「是沒有——」嵐棲說不過他,急道:「但不行就是不行。」
郁宸輕輕蹙起眉,又淺淺地嘆了口氣,說話既小聲卻又巧妙地讓人聽得一清二楚:「算了,反正我只是個囚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能反駁的。」
「……」
嵐棲眼角猛跳,又拿郁宸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