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腦一片混亂,導致紅色發頂上,悄悄冒出一棵碧綠的小花芽,隨著微風暴露在空氣里,搖搖曳曳,很是可愛,但嵐棲自己沒發覺,任由花芽在頭頂左右搖晃。
「阿嵐。」郁宸想把嵐棲再次放到自己大腿上,但嵐棲死活不肯了,便只好賭氣似的抓住了他頭頂上的小花芽,揉搓起來。
想不到嵐棲迅速從毯子裡伸出一隻手,拍開了他,悶悶道:「不要扯我頭髮。」
哪有頭髮,那是花芽。
郁宸眯了眯眼,跟著身邊紅髮糰子一起伏下,委屈又輕佻地說道:「明明生病時抓著我的手不肯放,現在為什麼又不願理我?」
嵐棲打算自欺欺人的。
被這樣直白地戳破,不得不接受現實。
——那個溫熱的東西,真的是郁宸的手掌。
他竟然用郁宸的手掌,去蹭……
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啊。
自嵐棲擁有神智的十多年來,第一次通過藉助他人來緩解自己開花的需求,還是稀里糊塗的情況下,一下子接受不了這樣龐大的信息,便狼狽地死死裹住毯子尋找安全感,頭頂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花芽,又悄悄冒出頭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露頭的花芽竟生得跟即將開花的本人有七八分地相似,一樣稚嫩,含苞待放,微微敞開的花瓣露出淡淡的桃粉色,好看極了。
郁宸發出惋惜的嘆息,要是視線沒那麼模糊,說不定還能看個全貌,不像現在,只能握在手中把玩,不過即便把玩,也同樣能感受到柔軟嬌嫩的質感。
這樣害羞,反倒叫他不捨得再乘人之危下去了,郁宸便摟緊了那團毯子,可憐兮兮地說道:「阿嵐,你好過分。」
感覺到掌心的花芽晃了晃,他笑了笑,又繼續道:「你把汗全擦我手上了。」
嵐棲終於願意掀開毯子的一角,探出一雙靈動的眼睛:「是汗嗎?」
「是汗呀。」郁宸無辜道:「不然是什麼?」
「……嗯,是汗。」自我安慰了好一會,嵐棲又重拾信心,徹底掀開毯子的一霎那,花芽也順帶消散而開,他雙頰緋紅,眸底含著一層水霧,屈起膝蓋,雙手撐床,企圖在郁宸臉上尋出破綻。
這幅模樣像送上門的蜜桃,怪誘人的。
郁宸便大剌剌敞開雙臂,任君打量,順便欣賞眼前的光景。
嵐棲看不出什麼,他總覺得男人柔弱,還嬌氣,需要保護,加上身體有殘缺,潛意識裡防範心已經降到最低了。
他不禁有些小雀躍。
古蔓藤草不僅花汁能治癒百病,開花時盛開的花瓣和相連的花莖都有緩解痛苦,清熱解毒的良效,全身上下是寶,卻不宜被人知道。
因為除了他,這個世上不會再有第二株古蔓藤了。
若人人想拿他治病,那豈不是一百株草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