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妹妹受到了驚嚇。」
郁宸漫不經心地回答:「迷途哥哥在安慰她。」
其實是他不想看到談蕾蕾,就讓迷途帶著她燒屍體去了,屍體先要燒毀,再埋進地里,迷途一個人忙不過來,阿清嚇得腿軟不經用,正好讓拖油瓶過去幫忙。
嵐棲擔憂道:「讓迷途照顧,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郁宸笑眯眯地把嵐棲按在床上,自己把整理好的行李噼里啪啦翻找弄亂,然後拿出了一些僅剩的草藥:「先敷藥。」
「可是——」嵐棲特別怕掌事管找上門來。
雖然自己甩掉了他們,但總歸不安全,加上他們住在琪娜家裡,若是被查到,便是連累到琪娜一家了。
「阿嵐放心。」
郁宸垂簾搗鼓著草藥,漫不經心道:「反正也死得差不多了。」
「什麼?」嵐棲愣了愣,沒聽明白。
把草藥搗鼓完後,郁宸面不改色地掀開了碎成兩片的衣裳,傷口整齊,破碎布料的缺口也很規整,仿佛被銳利的刀輕輕劃開似的,阿嵐的皮膚本就白皙,但自從賀庫村出來之後,變得異常嬌嫩,稍微揉一揉便容易留下印子,別說被刀尖碰一碰了:「李朱莉死了,被她丈夫傳染的。」
嵐棲露出了驚愕地神情:「那……那琪娜……」
上一秒她剛失去了婆婆,下一秒又失去了叔叔嬸嬸,她還未成年,怎麼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嵐棲還在愣神,卻發現自己上身的衣裳已經被褪下。
天氣寒冷,門窗緊閉但抵擋不住滲透進牆的涼意,嵐棲小幅度哆嗦了一下,突然發現郁宸琥珀色的眼眸分明沒有往傷口處看,而是光明正大盯著傷口旁邊的粉色不放。
他在看什麼……
嵐棲有些羞窘,但男人的目光深沉,卻很坦然,說的話也尤其正經:「琪娜還在房裡哭,她剛和李朱莉鬧彆扭,覺得要不是自己任性,李朱莉不會分神同她吵架,也不會輕易受到被寄生了的叔叔的攻擊。」
「是、是嘛……」
嵐棲被盯得大腦有些混亂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便緊張地看著郁宸往自己身上抹藥:「我也是藥草,很快就能自愈。」
「不行,不塗藥傷口會感染的,難不成阿嵐也想變成赤蠓的溫床?」郁宸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冰涼,也有些刺痛,嵐棲意識到出血的地方是最容易被蟲卵偷偷爬進去的,自己卻沒有想到這一層……他有些羞愧,明明想要護男人周全的,如果被寄生,不僅再也保護不了郁宸,還反而會傷害到他……
可是郁宸的目光太奇怪了點,面不改色的坦蕩裡帶著一抹想要將他一口咬進肚裡的幽深,像一把燃燒著的火焰靠近胸膛炙烤一樣,惹得大冬天裡又熱又慌,自然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