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棲道:「不是。」
郁宸驚訝地挑了挑眉:「那為什麼?」
嵐棲垂下眼帘,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總覺得郁宸跟他應該是最親近的才對,會知道對方的全部,會傾訴所有的想法,知道彼此的所有,更重要的是,郁宸總給他一種沒了自己便什麼都沒有了的依賴感,感受到這種依賴,嵐棲便覺得很滿足,然而迷途的出現,加上郁宸的眼睛和雙腿治癒,好像不需要他也能回到巫冥城生活。
他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郁宸隨時隨地就能離開他。
更重要的是,曾經如此依賴,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一臉贊同的男人,竟然會附和一個,他一點都不熟悉的同族人。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沒有錯。
自己跟迷途生疏,但郁宸卻是同他一路來到焦土的,雖然是監視的關係,到底也比較熟悉,贊同他的猜測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即便理所當然,也讓嵐棲下意識地不舒服。
不舒服歸不舒服,但他說不出口。
難道要講他覺得郁宸對迷途,要比對自己更有信賴感?
不管如何,郁宸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不能離開,沒有信賴感會讓他很不安,嵐棲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怎麼把話說出口,便逃避似的蒙上他眼睛:「別問東問西的,睡覺。」
阿嵐生氣卻不告訴他原由。
郁宸委屈地撅起紅艷艷的嘴唇,想追問又怕他再不高興,心裡權衡了一下只好放棄了,本來還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告訴嵐棲懷孕了,但實際上又產生了一種未知的恐懼,生怕小花露出不悅的神情,畢竟當初開花,小花也不是主動找他疏解的,如今懷了孕,算是意外,萬一不想生怎麼辦?
郁宸倒也不是因為喜歡孩子。
只是在小花的肚子裡種下的種子生了根發了芽給他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也害怕嵐棲露出半點不高興的神色,他會受傷的。
就這樣,兩人心懷各異。
郁宸將包袱里的獸皮取出,整齊地墊在軟綿綿的紅毯上。
——作為私生子,並沒有千嬌萬寵的童年,他也是會做各種各樣的雜活的,只不過等坐上城主以後,好像報復似的,要把從前沒有享受過的待遇加倍討要回來,便成了如今這般以來張口翻來伸手懶洋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