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跟小花分開後,郁宸的心情便不太愉悅,如今更深露重,身體涼颼颼的,也沒有東西暖手,更是鬱鬱寡歡,他像沒骨頭一般,懶洋洋靠在牆邊,靠了一會嫌棄太髒,又直起了腰。
牢房內除了關押他們幾個,還有其他犯人。
那些犯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意識到郁宸在觀察自己,咧開嘴,張牙舞爪,帶有幾分挑釁意味地與他對視。
牢獄外擺著木製椅子桌子,夜晚守夜的士兵一共四個,都是異徒,等級不高,大概在四、五級左右,士兵們一邊喝酒一邊閒聊,悠哉自得,牢獄裡仿佛活得了短暫的寧靜,蠟燭散發著昏暗的火苗,忽明忽暗,顯得整個場景逐漸朦朧起來。
吵死了。
郁宸一臉煩躁,他神情幽怨,盯著士兵看了半響,思考著如何在隔壁小花發現不了的情況下處理掉這群礙眼的傢伙,誰料下一秒,便聽到「嘀嗒、嘀嗒」類似腳踩在台階上發出的聲音——有人進來了。
郁宸「嘖」了一聲,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本來不動聲色處理掉四個已經頭大,他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陰冷的寒風將牢獄內的油燈吹滅,守夜的士兵們對此竟無半點察覺,黑暗裡,他們依舊鬨笑著,談論隔壁剛被關押進來的女人罪犯,還有最近蠱城中發生種種的詭事。
不對勁。外人進來,看管犯人的士兵沒反應也就算了,為什麼那些被羈押的犯人也像完全沒有看見一樣——
郁宸驀地收斂起懶洋洋的神色,頃刻間,一個身材曼妙的美婦,悠閒自得地、宛如一條靈活的蛇,從他眼前滑過,其中一名士兵還在咕嚕嚕喝酒,下一秒腦袋就滾落在了地上,而一旁另外幾名士兵依舊毫無察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暢快淋漓地喝酒。
空氣中蔓延著濃郁的血腥味。
這裡是地牢,沒了蠟燭的照亮,無法看到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應該不止殺死一個人。
郁宸咬著嘴唇,總覺得女人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他陷入回憶,還沒意識到四周再次陷入寧靜,等反應過來,心下一沉,暗叫了一聲糟糕,那個女人從殺死士兵後,就再沒聽到她出來,裡面的牢房,除了嵐棲就只剩下談蕾蕾了……
而不管她進入哪間牢房,都意味著是衝著他們來的。
隔壁,傳來女人傲慢的輕笑聲。
嵐棲身形一頓,僵硬在原地,本就無半點血色的臉龐蒼白一片。
他低垂著眼帘,身體不受規律抖動了兩下,站起身,徑直穿過了牢房的枷鎖——堅硬的牆壁仿佛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他輕而易舉地走了出去。
然後,點燃了一盞油燈。
火苗一下便把四周得亮堂,連同那個女人的背影和修長的十指,這十根指頭,正按在小花纖細白淨的脖頸上,微微使力。
郁宸眸色一暗,身形宛如一陣風般站到女人身後,按住她的後腦勺,用陰寒的語調冷冷道:「蛇使,敢動我的人,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