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屋裡,衛瑾瑜被吵醒,睜開眼聽了會兒,睏倦得厲害,繼續拉了拉被子睡了。
宮中大璫當街遇刺,人心惶惶,半夜裡仍能聽到錦衣衛全城奔馳緝兇的動靜。
裘英幾乎一夜未眠,結果第二日晨起,竟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刺殺劉喜貴的兇手已經緝拿歸案。
準確說,是兇手主動投案。
兇手自稱是一名來自揚州的富商,說劉喜貴在擔任江南織造總管期間,仗著權勢,不停地對他進行敲詐勒索,他氣不過,便將劉喜貴告到官府,誰料官府反以誣告罪名將他下獄,在劉喜貴授意下,他被屈打成招,一家老小皆慘死獄中,本人也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他日夜憤恨,咽不下這口氣,便在流放路上詐死,偷偷潛逃至上京,伺機報復。蟄伏數月,終於在昨夜等到機會,於是重金買通了殺手,將劉喜貴引至深巷刺死。
時間,地點,因由,買兇殺人的證據,甚至是當初劉喜貴敲詐勒索的來往單據,都全部能吻合上。
至於為何主動投案。
他說是為了把劉喜貴惡行公之於眾。
招供完之後,兇手便在獄中吞金自盡。
「事情經過就是這般。」
「聽說陛下大怒,不僅命督查院迅速徹查此事,還把當初舉薦劉喜貴任職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黃純狠狠訓斥了一通。」
「這麼看來,當日先世子下手的人,就是兇手重金雇來的刺客。」
雍臨把打探來的消息詳細述說。
裘英接著問具體細節,謝琅則抱臂面朝窗站著,眉峰若劍,目光沉沉。
太順利了。
順利到讓人不敢相信。
而且,有兩個疑點。
劉喜貴出入二十四樓這等風月場所,都要錦衣衛隨行,可見防範意識極高,十分惜命。兇手買通的殺手,是如何把劉喜貴引到後面深巷中動手的。
劉喜貴為何會撇下錦衣衛,心甘情願入局。
其二,昨日他找到劉喜貴時,那閹豎胯.下之物狀態,分明是正在或即將行□□之事。
劉喜貴為何會對著一個殺手有這種反應,難道是個偽裝成伶妓的女殺手?以劉喜貴的警惕性,真的會跟一個不相識的伶妓隨便外出麼?
兇手的供詞似乎沒有明說這一點。
眼下也無從查證了。
還有,兇手既借投案的機會把劉喜貴惡行悉數供出,為何不再等一等朝廷審查結果,而是迫不及待地吞金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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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考場出來已是午時。
蘇文卿拜別幾個同窗,一眼就望見了停在不遠處巷口的馬車。
一輛沒有任何標識、極普通的青蓋馬車。他唇邊漫出一絲笑,見四周無人注意,抬步走了過去。
「文卿公子。」
負責駕車的、做普通侍衛打扮的定淵侯府親兵抱了抱拳,熱情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