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卿看他高興,道:「我去幫義父。」
等二人走遠一些,雍臨方神色複雜望著蹲在地上的謝琅:「世子,那衛三公子,看著柔柔弱弱,難道真如二爺所說,是如此冷血無情之人麼?」
那也太可怕了。
謝琅沉沉盯著前方院牆。
好半天,來了句:「誰說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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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便的午飯很快做好。
謝琅吃著久違的北郡口味飯食,問:「對了,二叔這回是為何來上京?眼下似乎並不是入京述職的時間。」
崔灝給蘇文卿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擺手:「不是述職,我是應戶部之召而來。之前戶部撥給北境軍的那批軍糧下來了,侯爺派我過來押運,順便把年前那批棉衣的帳清算一下。」
「有了這批糧食,今年春天,將士們就可以放開手腳和北梁人幹了。」
崔灝年輕時在戰場上傷了一隻眼睛,見不了強光,所以每回出門都要戴上眼罩,說到這裡,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之前戶部百般推脫,就是不肯放糧,如今這婚事一成,倒是突然就能周轉開了,可見之前所謂調轉不開,也不過是有人想讓他調轉不開,這朝廷,到底姓甚。」
「就是委屈你了。」崔灝嘆道。
謝琅依稀記起,上一世,似乎也是二叔入上京押送這批軍糧的。
但當時他已私逃出上京,正好在北上路上和二叔擦肩而過,所以對此事印象不深。
但是「軍糧」,這二字為何如此熟悉。
謝琅想到什麼,霍然變色。
「二叔,這回這批軍糧,是從戶部糧倉直接撥麼?」
他若沒記錯,戶部轄下,一共有九個糧倉,除了撥給各處邊軍,還可用於賑災、災禍時平抑糧價。
崔灝卻搖頭:「不是,是從京郊的延慶糧倉撥。」
「那不是京營的糧倉?」
「沒錯。」崔灝道:「戶部那邊說,去歲災害頻發,各地都在打仗,幾個重要州府收成又不好,他們的糧倉已經沒有多少存糧了,只能設法從京營的糧倉給我們借一些。等後日北郡有餘糧了,再還上。」
頓了頓,他道:「京營指揮使蕭煜,是衛憫的心腹。」
「我知道。」
謝琅目光沉沉道。
他不僅知道,還清晰地記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