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如今只是一個聽命於人的六品小官,比不得謝將軍自己的營盤自己做主。」
謝琅靜靜看著他動作,一笑。
「一大早就伶牙俐齒的,看來是真好了。」
衛瑾瑜不緊不慢纏著髮帶,咳了聲,也不否認:「還要多謝你昨夜照顧之恩。」
「容我想想,如何回報。」
說話間,已束好發,衛瑾瑜開始找外袍。
謝琅翻身起來,道:「給你烤著呢,等一下。」
他利落地下了床,走到衣架旁,將掛在衣架上的那件淺綠色綢袍取了過來。
衛瑾瑜也抱臂靠在床頭,打量著謝琅背影,等謝琅回來,盯著那件綢袍看了片刻,沒接:「還是穿官袍吧。」
「吃完飯再換也來得及。」
「嗯。」
衛瑾瑜倒也沒堅持,接過綢袍穿上了。
軍中條件艱苦,沒那麼多講究,兩人各就著銅盆洗了把臉,謝琅要讓親兵傳飯,衛瑾瑜卻道:「不用了,我去找我的同僚們一起吃。」
「他們早就吃過了。」
謝琅直接讓親兵進來擺飯。
外頭還在飄著雨,老天爺似乎有意和整個延慶府作對,天色陰沉沉的,絲毫沒有放晴的跡象。衛瑾瑜燒雖退了,但仍斷斷續續咳嗽,謝琅不敢讓他再受寒,將炭盆也挪到了食案邊上。
衛瑾瑜也沒說什麼,覺得冷了,就伸出手烤兩下。
「還冷得厲害麼?」
「不冷,已經好多了。」
衛瑾瑜把手從炭盆上挪開,如常笑了笑道,不願讓對方再忙來忙後,因為他的事付出太多精力。
「吃飯吧。」
案上擺的都是易消化的米粥和小菜,兩人相對而坐,各吃著各的,謝琅忽道:「做個交易吧,從今日起,我派人幫你們押送石料,你們幾個留下來幫我修堤,如此各不相欠。」
衛瑾瑜正舀粥的勺子頓了下,抬起頭,看向對面。
謝琅就著菜大口吃著饅頭。
幾口乾完一個饅頭,方接著道:「你也不用覺著我是專為你開後門行方便,關於修堤的事,我的確沒經驗,如果有孟堯和那兩名工部司吏的幫助,應當會事半功倍。且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是打算找工部討人的。」
「裴氏那個飯桶,權當我白養了。」
「你麼,我相信,這天下間,沒有你衛三公子不懂的事,幫我想想,怎麼能用最快時間把這幾道堤修起來吧。」
衛瑾瑜將粥送進了嘴裡。
謝琅接著道:「你該也瞧見了,我這回帶來的兩個營,都是些老弱病殘,這樣頂著雨日以繼夜的干,時間長了,誰也吃不消,你們權當幫我解一下燃眉之急吧。」
「至於戶部那邊,我會派人去說。築堤是賑災重中之重,我相信,戶部那邊也沒什麼話可說。你若還有其他顧慮,皆可提出來。」
衛瑾瑜擱下湯勺,道:「孟堯和那兩名司事我可以給你留下,但我不能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