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懷良張口急道:「他姓金,叫……叫……」
剛說幾個字,文懷良就啞巴了。
因直到此刻他才恍然發現,雖然花費重金從對方那裡購置了六瓶藥,可他並不知對方姓名籍貫,甚至連對方住在哪裡,經營哪家書坊,開著哪間藥鋪都不知曉。
而認識對方的地方,還是賭場那種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集之地。
皆因對方先用一千兩銀票幫他贖了玉佩,讓他放鬆了警惕,心生感激,接著又大度免費讓他試用藥物,他才輕而易舉地上了鉤。
文懷良直氣得咬牙捶地!
文尚聽了過程,沉怒之後沉痛閉目,一面因為兒子的愚蠢,一面因為對方心思之縝密歹毒。對方顯然籌謀已久,單純天真的兒子,如何能是對方對手。
「你再仔細想想,此人還與何人有牽扯?」
文尚再度問。
文懷良苦思片刻,忽又眼睛一亮道:「兒子想起來了,他還給工部的兩個侍郎賣過藥!兒子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才信了他的鬼話。他還說,他賣給兒子的那幾瓶藥,還是工部的人讓出來的。」
「工部?」
文尚若有所思。
「爹!」見文尚抬步要走,文懷良嚇得驚慌抱住文尚腿。
文尚:「你放心,爹會替你討回公道,你是文氏少主,這世上,還不配有人讓你償命。」
工部衙署。
氣氛劍拔弩張,一片凝肅。
工部尚書裴行簡站在階上,負袖望著闖進來的文尚,鐵青著臉,冷冷道:「文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兒子行為不檢,闖下大禍,我裴家還沒追究你的責任,你怎麼還有臉到本官面前鬧!」
文尚當庭而立,目中迸著電芒,冷哼一聲。
「裴行簡,你還好意思問老夫,這一切,不過是你們裴氏設下的陰謀詭計罷了!」
「老匹夫,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不明白麼,你敢說,不是你裴氏為了謀奪禮部尚書位,暗中唆使人毒害我兒?把你部中幾個侍郎都叫出來,老夫要與他們當面對質。」
「我看你是瘋了!」
「老夫瘋沒瘋,老夫自己知道。你敢不敢把人叫出來?」
裴行簡神色數變,最終一擺手,命司吏去傳人。
四名工部侍郎很快過來。
經文尚一盤問,四人俱大呼冤枉。
「什麼長樂賭坊,什麼金公子,裴大人明鑑,下官根本不識得這人,更未購買過那種藥物!」
「再說,下官們素來潔身自愛,怎麼私下購買這等虎狼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