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道:「臣也不知道,但臣很確定,臣喜歡他,這一輩子都想和他在一起,還請太后成全。」
「喜歡二字,說出來輕巧,可你們這樣的身份地位,你知道,這二字承擔著怎樣的重量麼?若來日衛氏與謝氏撕破臉,你還能說出口麼?」
「能。」
謝琅毫不猶疑道。
「我是我,他是他,無論謝氏與衛氏如何,我都會護他周全,珍視他,善待他,不讓他受任何委屈。」
太后默了良久,道:「哀家相信你能做到,可這番話,你若是早一些同哀家說,哀家興許還能幫你。」
謝琅一愣,道:「還請太后示下。」
太后道:「你既然來求哀家成全,想必平宣那孩子,心意已決。旁的事,哀家都能用長輩威嚴迫他答應,感情的事,哀家如何左右,畢竟日日要與你同眠共枕的是他。」
「這孩子瞧著羸弱,其實心裡最有主意,他能做出這個決定,想來你們之間發生了無法解決的事。哀家與你說句實話也無妨,當日皇帝執意要為你們賜婚,哀家也是極力反對過的,因為哀家知道,這樁婚事是衛氏以勢相壓,你們謝氏不會樂意,哀家的孫兒,即使頂著衛氏嫡孫的身份與哀家的疼愛,也註定是要受委屈的,所以你不要以為這樁婚事裡只有你,你們謝氏委屈。後來大局已定,無可更改,哀家只能勸解自己,這孩子自小孤苦伶仃,看著身份尊貴,錦衣玉食,其實過得未必如尋常人家的孩子,若能幸運得你們謝氏給他做靠山,興許也是好事。」
「事實證明,哀家沒看走眼,你的確令哀家意外,可惜很多時候,天意弄人啊。你這心是熱了,平宣的心,反而一點點冷了。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怕也只有你們自己最清楚,若現在想不明白也無妨,慢慢想便是,情之一字,有人一輩子也不明白。」
「哀家也是過來人,時至今日,你若真想讓哀家成全你,哀家倒想送你四字。」
謝琅抬頭。
就聽上方太后道:「不破不立。」
謝琅又是一怔。
太后最後補了句:「這孩子一直將自己包在一個殼裡,若有一日,你能將這個殼打碎,興許你們之間還有希望,若你沒那個本事與耐力,哀家也愛莫能助。」
「哀家還是那句話,不要輕易說喜歡二字,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可長久的喜歡,很少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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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瑾瑜進來時,太后已經盤膝坐在榻上撥動佛珠。
見少年無聲進來,太后睜開眼,笑著伸出手:「過來皇祖母這邊。」
衛瑾瑜到榻邊跪了下去。
太后問:「孩子,你當真想清楚了?」
「謝家那個小子,倒是個難得的赤誠人,他既肯真心實意待你,你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
衛瑾瑜道:「孫兒心意已決,皇祖母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