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帝默了半晌,才問:「閣老的意思,是要效仿舊法麼?」
「沒錯。」
顧凌洲毫不避諱道:「大淵積弊已久,若不破舊立新,便真的無可救藥了。」
這話何其重。
天盛帝道:「閣老應該也知道,天盛三年時,此事引發了何等軒然大波,當時連長姐都險些壓不住此事,現在舊事重提,恐怕會引起世家激烈反對。」
「即便如此,也不可不行。」
「只要陛下肯全力支持此事,臣,願意為陛下破除阻力,推行此事。」
顧凌洲平靜而果決道。
天盛帝手慢慢握緊了龍椅扶手。
曹德海更是聽得心驚膽戰。
「閣老,容朕想想吧。」
半晌,皇帝道。
楊清還在轎旁等著,見顧凌洲出來,第一時間迎上去。
「師父似有心事。」
楊清道。
顧凌洲抬眼望了眼天際,道:「陛下態度,與我所想有些不同。」
「不過,此事的確會面臨非同一般的阻力,陛下綿善,有所顧忌,也在情理之中。且再等一等吧。」
第171章 詩萬卷,酒千觴(十七)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頂皂色轎子低調停在了衛府後門。
轎簾掀開,從裡面走出一個通身隱在黑色斗篷里的人,由衛府管事衛福親自引著經後門往衛府松風院書房而去。
「雜家給首輔請安了。」
來人虛虛行了一禮,揭下斗篷,露出一張白胖臉竟是現任司禮監掌印內廷大總管曹德海。
衛憫坐在書案後問:「曹公公大駕光臨,有何見教?」
「首輔折煞老奴了。」
曹德海面上陪著笑,道:「老奴過來,自然是有『要事』稟報首輔。只是這事兒事關重大,老奴只能對首輔一人說。」
說完他目光閃動往立在後面的衛福身上看了眼。
衛憫並無特別反應反而審視著曹德海不緊不慢整了整袖口,道:「既如此曹公公應當去韓府才對怎麼反而來衛府?」
曹德海乾笑兩聲。
「俗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老奴以前糊塗選錯了枝頭眼下是迷途知返悔不當初只要首輔肯給老奴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老奴必全心全意效忠首輔。」
衛憫這才抬了抬手,示意衛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