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騙,比我弟弟難騙很多。」斯昭拿餐巾紙擦擦手,「你不是驢,你是精明的貓咪,貓罐頭裡摻了藥,都要全給它吐出來。」
方才跟三嬢嬢說得太快了,不能就這樣結束。吃完午飯,斯昭又張羅著再帶些茶葉菸酒,去珠玉家一趟,正式見見家人。
「我天,你想怎樣啊?就談個戀愛,搞得跟要結婚了一樣。」珠玉死活不讓他這麼折騰,菸酒茶葉一樣都不許帶。
庭院裡的梅花開了,送一些梅花倒是可以。
他家地庭院裡原本種了許多花木,只是到了冬天,俱都凋零枯萎,唯有梅花依舊包含生機。
雪地里的臘梅嫩黃嫩黃的,一簇簇,一株株,開得十分飽滿擁擠,香氣強烈而清冽,熏得整座庭院都噴香噴香的。他們選了一枝,拿大剪刀剪下來。這一枝梅花,到家插進放了清水的花瓶里,估計還能再開許多天。
「加拿大有梅花嗎?」斯昭忽然發問,又自問自答道:「我在美國沒見過。」
珠玉想了想:「應該有,但普通人家的庭院不種這些花。」
「在國內時,一見家中庭院裡的冬梅開了,就知道是要過年了。在國外許多年,我都沒有見過梅花,縱使和中國朋友們聚在一起過年,也總覺得缺點什麼。」
「哈哈,沒想到,你還會思鄉呢,」珠玉追問:「你思念誰,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嗎?」一問出口就後悔了,覺得這話有些不妙,他們家情況複雜,不是尋常人家熱熱鬧鬧的樣子。
斯昭卻沒有在意:「是的。我們家人少,也就三個人,但我爸會把朋友親戚都喊到這片山里,大人搓麻將,孩子放鞭炮。那時候我嫌吵鬧,等一個人住在國外的時候,想起家鄉,總會回憶起那時候的情形。你會思鄉嗎?」
「也會,我的家鄉不是南市,是麓鎮,在這片山里。我思念的都是土裡土氣的事物,社火、稻田、趕集......偶爾,我也會遇到南市同鄉,但沒有一個人來自麓鎮,他們都是城裡出生長大,從來沒有人在這裡生活過。」
「真遺憾,那時候我們倆要是聯繫上就好了。一班飛機就能從紐約飛到溫哥華了。我算你的麓鎮同鄉吧!」斯昭拋給珠玉一小枝梅花。
珠玉垂眸暗笑:「不見得,我可能不情願聯繫你,自己談戀愛忙不過來呢,哪裡有時間招待小時候的哥哥。」
「閉嘴吧你。」他氣惱地笑起來:「我真該早點聯繫你,每個月都飛去溫哥華看你,見你在烏七八糟搞對象我就告訴你爸。」
珠玉兩手一攤:「你看,我就知道。咱倆遇到早一點,都是各自礙事兒,我礙你的事兒,你礙我的事兒。現在都沒戲唱了,距離花花世界十萬八千里了,這山里就剩下一個我,和一個你,咱倆才會打起對方注意。」
斯昭絲毫不在意她話里的揶揄,「我可不覺得我跟你好是我在將就,你要是覺得你和我好,是你在將就,那我還挺開心的,聽起來我占了個大便宜。」
她眼珠子一轉,想著我才不會被你堵住呢,調笑道:「喲,你就那麼喜歡我啊?」
沒曾想,他就那麼直來直去地說道:「對啊,就是特別喜歡。」
這下真噎住了,她徹底不知道怎麼接了。
下午的天氣很好,天空瓦藍潔淨,偶有絲絲縷縷的白雲,昨天下的積雪雖厚,已慢慢開始化掉了。這一大枝梅花放在後備箱裡會被壓得蔫巴兮兮,他們倆一合計,不如扛著走過去,路不遠,天氣也不壞,很快就能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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