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半天不說話,她就知道,還沒有醒。當時她跳下高高的山坡,找到他的時候,他兩眼緊閉,臉上全是幹掉的血痕,頭髮里也是黏糊糊的血,傷口深可見骨。
儘管她們不肯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也能猜得出來。
「他還活著吧?」珠玉看向三嬢嬢,但三嬢嬢挪開目光,不肯看她。
雨晶坐到床的另一邊,「活著呢,你放心,啊。」
「醫生說什麼時候能醒啊?」
「快了。」雨晶扯出一個笑容。
斯昭已經昏迷了三天,期間一次都沒有醒過來。
丹虎咬牙告訴自己的未婚妻孟惟,他會花錢找最好的醫院,好好治,治不好,就照看他一輩子,儘管他知道哥哥這樣的人,是寧願死也不想被困在病床上過一生,但他坐了哥哥的位置,哥哥的死活就成了自己的義務,他得為了柳斯昭扛到底。
家裡所有人不知道怎麼安慰珠玉,這對年輕的戀人感情是那麼要好,甚至可能比他們以為的還要更好。儘管珠玉能說話,神志也清醒,她每頓飯越吃越少,直到最後除了水,什麼都吃不下了。
再這樣下去,一個走了,另一個也要跟著走。
孟惟和雨晶坐在珠玉床前,給她吹冷肉粥,勸她好歹吃一口。她每日只是昏睡,睡眠的時間比清醒得更久,偶爾醒了,反倒像是到了夜晚,一個人剛剛入夢一樣,昏昏沉沉,懵懵懂懂。
今天,她意外地跟身邊人開了口,「我夢到那天早上,我們沒有去山上,我說我起不來,我們就呆在家裡,哪裡都沒去。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如果我們沒有上山,他肯定還好好的。」
一語未畢,淚水就滾了下來,她壓低聲音哽咽。孟惟與雨晶一人握住她的一隻手,讓她倒在她們的懷裡哭泣。
「如果那天沒上山就好了,沒上山就好了......」她小聲重複著這句話,好像這是一把能讓時光倒流、愛人甦醒的鑰匙。
不管是盛家還是柳家,沒有一個人怪她,沒有一個人認為這場禍事是她引起的,但珠玉走進了死胡同,她顛三倒四說了一些她們都聽不懂的話,「都怪我,我說我害怕看到,待宰羔羊被割破喉嚨,放血......」
珠玉哭泣時,努力把哭泣聲音壓到最低、聲音憋在胸口,這耳語一樣的屏息呢喃只有孟惟和雨晶能聽見,「他活著,哪怕......我們沒有遇到......他一輩子想不起盛珠玉是誰,都行,只要他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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