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雅間內,有古琴低柔悅耳的聲音淺淺響起。
鋪著描金桌布的圓桌邊上,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挺拔男子。
男子身著深紫色錦袍,臉型方正,鼻如懸膽,鼻翼一側有一道細微疤痕,一雙虎目隱含精光,落到了走進來的男子身上,「怎麼了?」
「回殿下。」楚南軒恭敬回話:「謝長淵好像在隔壁。」
「謝家老五。」那男子冷笑一聲,鼻翼一側的疤痕給那張臉填了許多陰戾暴虐之色,「他不是煙花柳巷的常客麼?」
「是,只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到胭脂巷的次數少了。」楚南軒微微擰眉:「而且今日這麼巧就在隔壁,末將怕有什麼蹊蹺。」
那男子端起桌上茶盞,「那你就去查。」
「是。」
楚南軒拱手應了。
那男子靜靜品茶,既不多言,也不叫楚南軒坐下說話。
雅間裡只有琴音裊裊。
楚南軒卻微垂著頭,姿態十足恭敬地立在那兒,等著那男子發話。
男子似乎忘了楚南軒還等在那兒,慢慢品了兩杯茶,竟閉著眼睛聽起琴來。
不過顯然他本身並非什麼文人雅土,再如何美妙的琴音,聽在他的耳中都是一個感覺。
便如同方才的茶水。
看似他品的十分細緻緩慢,實則牛嚼牡丹,毫無感覺,心底還十分鄙夷那些把品茶聽琴視為高尚的貴族世家。
至於那彈琴的凌霄姑娘——
男子進來連看都沒看一眼。
就算那女子美如天仙,也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他雖是個武夫,卻最是喜好乾淨。
這種地方的女子,連給他洗腳他都嫌髒。
一曲畢,彈琴的凌霄姑娘起身,隔著很遠朝楚南軒和那男子行了禮,不敢廢話半句,低頭退了出去。
屋內歸於安靜。
楚南軒依然不動如山地站在那兒,面容平靜。
男子忽然說:「知道本王為何不叫你坐下說話?」
「末將知道。」楚南軒抬眸,面露愧色:「末將有罪,沒有瞞住五年前謝星辰那樁事情!」
男子神色陰冷地笑起來:「你豈止這一樁罪?軍械的事情你處置不當,讓父皇親筆書函責罵本王,如今還給本王搞出個兒子來!」
「那個女人和你背地裡多少年了?這兒子當真是本王的?」
「楚南軒啊楚南軒,你想讓本王當烏龜,你夠格嗎?」
「殿下!」楚南軒臉色大變,跪倒在地:「梁王殿下!我接近謝星辰只是為了更好的幫殿下辦事,至於我和她之間,絕對清清白白。」
「她一直都只是殿下的女人,那個孩子也是殿下的孩子,生辰八字和接生的穩婆殿下都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