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雲祁眼眸微眯,眸中閃過一抹陰沉的危險,「你後悔了?」
「……」
謝昭昭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似乎自已若說出不合他心意的話,他便要做點什麼一樣。
她收回視線,「只是覺得前路艱難。」
雲祁俯身,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指捏住謝昭昭的下頜,雙眸相對,「如何前路艱難,與我說說?」
龍涎香沖入口鼻之間。
謝昭昭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衣袖之下的手也蜷了蜷,「你坐起來一點,這樣怎麼說話?」
「是你躺在這兒,我才過來這般與你說話的。」雲祁微笑,「如今也是你挑挑揀揀的,毛病真多。」
他唇在謝昭昭鼻尖親了一下,直起身子,順手還拉了謝昭昭一把。
謝昭昭抿了抿唇,指尖發癢,想摸一摸自已的鼻尖,又忍了下去。
雲祁問:「怎麼個前路艱難法,說說。」
謝昭昭垂眸片刻,說:「現在楚南軒還沒解決。」
「楚南軒不足為懼,我已有辦法,只需要一點時間。」雲祁低頭,捏著謝昭昭的下頜把她的臉抬起來,皺眉說:「你看著我說話。」
「我不喜歡你老躲我視線。」
謝昭昭:「……」
雲祁的眼睛自然是漂亮的,只是她不願意看著這雙眼睛說話。
總覺得這雙眼睛是幽潭,能將人吸進去,跌入深淵爬不出來。
也是無數錯落堅韌的絲線,會將人的手腳,將人的心纏住,脫身艱難。
這種感覺與謝昭昭來說,著實不是什麼好的感受。
謝昭昭沉默片刻,說道:「那陳書蘭呢?怎麼辦。」
「你今日在宴會上對我的姿態,已經是對聖上的挑釁了。」
「聖上早年就選定了她做你的正妃,這幾年來心意都沒有變,陳書蘭也的確優秀,而且中山王手握重兵。」
「你若非要強硬地和聖上與太子對著幹,只會惹來盛怒,惹來中山王的嫌隙。」
「到時候聖上和太子都會對你不滿,你可能會面臨處置,甚至謝家也會因為你的強硬,被聖上和太子遷怒。」
「你是皇子龍孫,就算聖上對你不滿要處置你,也是雷聲大雨點小,可謝家不一樣,天子之怒,血流成河,謝家未必擔的住。
「我聽懂了。」雲祁面色變冷,「你覺得我們的事情沒有希望,還會害你謝家出事,你在打退堂鼓,你果真是後悔了。」
謝昭昭抿緊了唇瓣,沒有反駁。
這的確就是事實。
謝家是經不起皇帝雷霆之怒的,她重生一遭,不能因為回報雲祁前世深情,以及安葬謝家遺骸,就毫不猶豫地一定要嫁給他。
而不顧今生謝家滿門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