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為一路狂奔以至於酒氣上泛,人半醉著變執著了還是如何,他背靠著門板說:「開門。」
裡面沒有回應。
雲祁仰頭看了一眼天上月亮,微閉上眼,「不開,那我便在外面等著。」
裡面依然沒有回應。
雲祁索性身子順著門板下滑,坐在地上,「我進來的時候,巡邏的府兵剛從這兒走過。」
「兩刻鐘,他們便會再經過此處,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發現我?」
「若是發現了,不知傳出什麼話去……」
他聽裡面人氣息明顯沉了幾分,唇角便掛起三分笑,再接再厲道:「哎,外面好冷啊,我聽你來了便著急尋你,連外袍都沒穿。」
「咳咳……」
他假咳了兩聲,又說:「記得前幾年在麟州,你在戰場上受了傷,昏迷不醒,我當時便是這樣守在你門前等著。」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季節……我一守便是一整晚。麟州比聖京冷的多,你醒了,我卻受了涼,又得臥床休息。」
「你那時罵我蠢,就不知道到屋內守著,咱們的關係哪需要顧忌那些個條條框框的規矩,如今你卻理都不理我了。」
「昭昭、昭昭。」
謝昭昭忍無可忍,一把將門拉開。
雲祁因是背靠門板,猝不及防之下往後跌過去。
就這般,謝昭昭居高臨下,雲祁躺在了地上。
雲祁勾唇,朝著謝昭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聲音輕軟地說:「昭昭。」
「……」
謝昭昭深吸口氣,蹲下身扶他起來,反手關了門。
雲祁只穿著件玄黑色錦繡深服,外袍的確是出來太急忘了穿。
又在冷風裡待了一陣子,那手那臉都冰涼的厲害。
他靠在謝昭昭身上。
等謝昭昭扶他到桌邊圓凳上坐好,他一把撈過謝昭昭的腰抱緊,「昭昭。」
「鬆開。」
謝昭昭聲音毫無起伏,去掰他的手。
雲祁順著她的意,將謝昭昭鬆開。
謝昭昭將內外間隔斷的門拉起來,點亮了床邊蠟燭,蹲下身去將炭火挑旺了些,又把小茶壺架在炭火之上。
期間雲祁就趴在桌邊瞧著她,酒意使得他的眼神迷濛柔和,還帶著點兒稚氣,少了往日的凌厲內斂,「昭昭,我頭暈。」
「活該。」謝昭昭冷哼一聲,「誰要你喝那麼多。」
「心煩啊……」雲祁咕噥,「陸漢秋那廝說,一醉解千愁,我琢磨著,我似乎從來沒有醉過,試試無妨,便去了。」
「昭昭,我手冷。」
「昭昭,我渴。」
「我想喝水……」
「我還有點餓。」
謝昭昭:「……」
她無力地閉了閉眼,忽然有些後悔自已把他帶進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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