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他一心尊重敬仰的皇爺爺。
原以為能有點天倫之樂,卻還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阿祁……」
謝昭昭低喚一聲,手捏上雲祁手腕,手指往下,用自已的手包裹住他的,把自已的溫度也傳遞給他,「旁人的想法是我們不能掌控的。」
「我們只能決定自已做什麼,想什麼,無法控制別人。」
「我也從沒想過控制別人,我只是……」雲祁半垂著眼眸,幽幽說道:「有一點點難過而已。」
「我知道的。」
謝昭昭手指捏在他的掌心,瞧著雲祁略微失落的眼神,心底微微酸軟。
她自重新睜眼後,見過雲祁囂張跋扈,桀驁不馴,耍賴扮乖,卻沒見過他這樣失落傷懷。
前世也極少見這姿態。
她心底便升起一縷疼惜,迫切地想說點什麼安撫他。
只是心底越是迫切,反倒越不知該如何開解,凝了片刻之後,她往前跨了半步,把雲祁輕輕抱住,臉頰也貼於他心口位置,低喚一聲「阿祁」。
「昭昭。」
雲祁心頭一盪,雙臂環上她的肩背,聲音溫柔帶笑:「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
「嗯。」謝昭昭輕應,「我自然明白你。」
兩世為人,她還作為鬼魂伴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傾聽了他許多夜深人靜時對月吐露的不為人知的心事,她如何不明白?
雲祁把臉埋在謝昭昭發間,嗅著那淺淡的清香,心中不適逐漸被抹平。
兩人相擁良久良久,雲祁才說:「昭昭,那些傷害過我們的,難道不應該趕盡殺絕麼?」
「應該。」
謝昭昭溫聲說:「只是陛下不知道有些事情,他不像我們——」
話到此處,謝昭昭頓了頓,「梁王和周王都是他親生的兒子,他免不得要顧念血脈親情,多想許多的事情,便如太子也是……」
「以太子的睿智,他未嘗不知道梁王以及周王的狼子野心,未嘗沒有察覺到東宮中波譎雲詭,以及那些刺殺,明槍暗箭都從何處來。」
「但因為血脈親情,所以沒法趕盡殺絕。」
「這是人之本性。」
「再退一步說,陛下雖懷疑你,但瞧他的意思,也並不打算對你如何,或許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疑心,一切只是你太敏感。」
雲祁沉默許久才說,「或許吧……你怎麼深夜到此處來?想我了?」
「……嗯。」
謝昭昭淺應一聲,「我昨日不是出京了麼?將我五哥找了回來,現如今陳小姐那邊情況穩定了一些……然後又聽說周王的情況。」
「還有天牢以及太子和你的,覺得有些蹊蹺,所以我去了周王府一趟。」
「什麼?」雲祁眉心一擰,「我說你怎的一身夜行服,你當真是大膽,周王府如今鐵桶一般,你竟然也敢一個人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