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淵低聲說:「你就只對我這般潑辣嗎……你以前對那個人也這麼潑辣?有沒有過?」
陳書蘭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一味掙扎,掙扎不動了便無聲地哭泣起來,那麼多的淚水像是河水決堤。
謝長淵定定地看著她,從她那淚霧朦朧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濃濃的傷心絕望,以及一抹淺淡的恨意。
她恨他嗎?
他做了什麼叫她恨他,他沒做什麼……
他恍惚地想,或許恨著恨著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難過了吧。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可是她眼神總在自已身上那麼久,那麼純粹的依賴和眷戀,為什麼就變成了恨。
他喝了酒,早已沒有那麼理智,無法冷靜的思考,只是看著她這般悲傷心碎的模樣,感覺自已的心裡也一片嘩啦聲,有什麼東西碎了一地。
還有人拿著那些碎片在他心上划來划去,悶疼的厲害。
他盯著陳書蘭,兩人就這般僵持了好久好久,謝長淵終於把她的雙手鬆開,輕撫著上面的紅痕,「我是不是捏疼你了?」
陳書蘭的手一得自由,立即反手一巴掌揮在謝長淵的臉上,拖著踉蹌的腳步轉身便跑。
只是剛跑出兩步,便被謝長淵抓了回來。
他把她緊緊攬在懷中,不言不語,卻桎梏住她半點不松。
陳書蘭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忽而近忽而遠,忽然對她那麼好,忽然說不理人就不理人。
他身上還有別的女人的脂粉香氣。
他的手放在那個女人裸露的肌膚上,他抱著她。
他更和那個女人唇齒相貼,做了那麼噁心的事情——
陳書蘭的淚水更是決堤,竟發出沙啞的聲音來:「髒、你髒……」
謝長淵怔了一瞬,又驚又喜,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說話了。
他鬆開了陳書蘭,卻沒放開她,寬大的手撫上陳書蘭的臉頰,拇指按在她唇角:「再說。」
「你好髒……」
「好姑娘。」
謝長淵半點不生氣,竟還高興地笑起來,「哪裡髒?你幫我擦一擦便不髒了!」
他拉著陳書蘭的手放到自已唇上,那軟軟的觸感,弱弱無力的拒絕和流不完的眼淚,卻叫他心中更是情難自禁。
他的唇落到陳書蘭眼角,吻著她鹹濕的淚水,「我錯了……我錯了……」
他以為能遊戲人間一輩子,卻不想會在最不可能停留的人這裡生出停留的念頭來。
她沒有很好,傻到有些蠢,卻偏偏入了他的心。
「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