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叫她去死。
只能任由她這樣胡鬧,順著她的意思。
再次出發的時候,底下人給莎蘭準備了一輛馬車,就這般帶著莎蘭上路了。
親兵們看謝長清現在對莎蘭的事情都不會理睬了,一副認命樣子,便也有那好心的,商量著給莎蘭買了個小丫頭跟在身邊照看。
畢竟他們一群大男人,實在不方便照顧女人。
更別說這是爺的女人,還懷了娃。
一行人就這樣緩慢趕路,走走停停。
這一日終於到了中州境內,天氣越來越冷,還是那種乾冷。
驛館裡面冷颼颼的,如刀割面一般不舒服。
親兵找了烈酒來,吆喝大家喝一點暖身。
謝長清心情不好,自已拎了一壺來灌,喝完回房休息的時候,瞧見莎蘭住的房間窗戶開著,她站在窗口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那雙看著他的時候總是枯井一樣無波無瀾的眼睛,這會兒卻流露出很複雜的情緒。
像是思念,像是茫然。
思念……是想家?
謝長清腳下微微頓了頓,邁步走過去。
莎蘭看到了他,垂眸一瞬,神色又變成了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謝長清心裡不是滋味,將房門推開進去。
伺候的小丫頭原本趴在桌邊睡著了,聽到推門聲連忙睜眼,當瞧見來人是謝長清的時候,嚇得大氣不敢喘,規規矩矩站好。
「出去。」謝長清說。
小丫頭立即一溜煙跑走了。
謝長清反手關了門,又到莎蘭跟前去把那窗戶也關上,「大夫說你吹不得風,記不住?」
莎蘭垂下頭,而後轉身,默默回到床便,脫了鞋子躺下,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睛。
謝長清心頭的火氣燒的更旺了。
她最近這段時間就一直是這副樣子,對所有人都不理不睬,不言不語。
像是無聲的抗議和挑釁。
抗議什麼,挑釁什麼?
試探他的底線?還是抗議他先前在堯城不理睬她?
怎麼別人來找他他就一定要回應嗎?
他欠了她什麼嗎?
謝長清本想直接轉身就走,但實在惱火,腳下生根一般走不動。
他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到床邊站定:「說話!」
床上的莎蘭毫無反應。
謝長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起來,莎蘭那棕褐色的長髮順著她起身的動作一晃,又順滑地垂到了她的後背上去。
她眼帘微垂,眸中一汪死水一般,無聲無息。
謝長清覺得自已的手段、這樣硬邦邦的態度對她是毫無辦法,最後他氣悶的坐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