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嘲笑你夫君哦。」謝長淵惡劣地捏了捏她的臉,捏到了一把脂粉,立時露出個頗為嫌棄的表情來:「這都什麼?」
他捻著自已的手指皺眉說:「怪不得我覺得你今日難看了許多,原來是把自已的臉當做牆了,颳了不知多少層粉嗎?」
陳書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臉才是牆,才刮粉。」
「我可沒有——」
謝長淵還要貧嘴,外面傳來長隨的呼喚聲,說前面賓客在等著。
謝長淵轉向陳書蘭說:「我去瞧瞧,你吃點東西,別餓著了。」
「好。」
陳書蘭點頭後,謝長淵便離開了。
她看著一室的紅,輕輕舒了口氣。
整個大禮的過程中,腦袋都有點懵,和這幾日來的狀態差不多,那些喜樂和恭賀的聲音聽在耳中只是一片嗡嗡聲。
要不是旁邊一直有人扶著,提醒,她怕是也不知道流程走到了哪裡。
這會兒倒是腦子清楚了一些。
好像——成了婚,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陳書蘭抬眸看去,是劉嬤嬤帶著幾個婢女進來,在桌上擺了飯菜。
因為陳書蘭大婚,劉嬤嬤和青苔今日也穿戴的十分喜氣,擺好之後便招呼陳書蘭上前,「一整日小姐都沒吃什麼東西,定然餓壞了,快來吃一點墊墊肚子。」
「不然等會兒五公子……不是,等會兒姑爺回來了,小姐可就沒機會吃了。」
陳書蘭臉色一紅,由著劉嬤嬤幫忙拆掉重重的鳳冠,到桌前去吃東西。
一整日基本沒進食,到現在陳書蘭反倒吃了沒兩口就吃不下了。
劉嬤嬤讓人把飯菜扯了,又命人抬了水來,帶著婢女幫陳書蘭更衣。
卸妝的時候,陳書蘭忽然問:「嬤嬤,我這臉上今日抹了多少層?」
「小姐怎麼忽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有多少層呢?」
「這……」劉嬤嬤算了算,「十來層吧,新婚的大妝是比較麻煩,次序也是不能亂的,不然不吉利。所以就會抹的多一些,小姐是面上不舒服了?」
抹這麼多層,對於陳書蘭這樣平素幾乎不施粉黛的人來說,肯定是受不了的。
劉嬤嬤當即命人手下快些,把陳書蘭臉上脂粉卸去。
陳書蘭閉著眼由她們折騰,感覺清洗了一刻鐘都還在弄,不由暗忖,或許謝長淵說的是對的,這是把臉當牆抹了吧。
等婢女把手從自已的臉上挪開之後,陳書蘭舒了口氣。
感覺自已的臉也像是喘了口氣一樣舒服。
沐浴結束,劉嬤嬤服侍陳書蘭換身輕軟的寢衣,站在鏡台之後幫陳書蘭把頭髮梳干。
陳書蘭母親早逝,如今陳家也沒有妥當且年長的女眷,來教導陳書蘭新婚夜之事,因而劉嬤嬤便想著是不是要準備避火圖給她。
但還沒動起來就想到,謝長淵那廝定然是經驗豐富,倒是不必多此一舉。
劉嬤嬤給陳書蘭梳好了頭髮,前面酒宴還在繼續,謝長淵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