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外面的百姓都說是公子生前、生前作惡,害了許多女孩子性命,活著的時候陽氣護體,誰也不能奈何他。」
「如今死了,沒了護體的陽氣,那些枉死的女鬼冤魂就找上了門來。」
「他們說、說公子的屍身不是被人偷盜,是被、是被那些女鬼給分食了——」
柳純鈞身子僵直,緩緩地回頭看向那個家僕。
那家僕嘴巴張張合合,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清楚了,但是那些字連起來之後他卻似是聽不懂了一般。
柳純鈞渾濁的雙眸逐漸放大,逐漸生出細細的紅血絲來,眼神變得可怖、憎恨。
還不待他出聲,內堂傳來一串錯亂腳步聲,柳夫人踉蹌著奔出來,噼啪數個巴掌打在那家僕面上,還又抓又撓,口中叫喊著「放屁」,竟把那家僕拍到在地。
家僕連聲告罪跪倒在地,哭喊道:「老奴說的都是真的,外面現在的確在這麼傳,傳的沸沸揚揚到處都是。」
「大家都在說公子落到今日下場是咎由自取,是老天懲罰,那屍身是被鬼怪分食,派再多人也找不回來。」
「你——」
柳夫人氣血上沖,只覺胸腔一股腥膻之氣上沖,竟然「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昏死過去。
柳純鈞連聲大呼「夫人」,叫人把柳夫人抬回內室去叫了府醫來看。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府醫嘆息著說,柳夫人連番氣血攻心,這一回尤其嚴重,要好好臥床將養才是。
柳純鈞又擔憂,又惱恨那流言之事,從柳夫人房中出來之後便冷喝一聲下令:「去把那些妖言惑眾的狗東西全給本官抓起來關入大獄——」
先前那報信的家僕一直跪在廊下,此時瞧柳純鈞如此大怒連忙上前勸解:「老爺不可啊,現在街頭巷尾都在傳,關的了一人關不了那麼多的百姓。」
「而且公子棺槨這件事情實在是有點蹊蹺……本來老爺是要做別的事情的,偏出了這事情搞得老爺連正事都已經耽擱了。」
柳純鈞忽然一凜,暴怒下遲紅光的雙眸逐漸冷靜,「不錯。」
原本老中山王一走,他便是要拿到陳家護衛調度信物,節制那些人,然後拿住謝長淵、謝昭昭、陳書蘭幾人,控制住冀州城以作為據點。
而後再支援陳文琢的。
結果因為棺槨的事情耽擱,如今一日一夜什麼都沒做。
陳家護衛調度信物沒有拿到,派去抓謝長淵的人也撲了個空,全是變數……
不對。
太不對了。
柳純鈞忽然一激靈。
棺槨的事情,難道是謝長淵所為,然後故布疑陣攪的滿城風雨搞破壞?
如是一想,柳純鈞覺得越來越有可能。
當即便如同一盆冷水潑到了身上一樣透心涼。
他和陳文琢的計劃之事是半刻鐘也耽誤不得的,自已現在卻被迫耽誤一日一夜……這中間的變故根本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