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謝長清撒開手轉身走了。
莎蘭撲在桌上,也沒有去看那絕塵而去的男人背影,默默地站起身來,厚厚的鞋底踩著地上的碎瓷片回到了床榻上,脫去鞋襪上床睡覺。
婢女好久之後才腳步錯落的回來,看了屋內地面狼藉一眼,趕緊打掃乾淨。
她們瞧莎蘭閉著眼睛似是已經睡著了,便輕輕關上門退了出去。
而躺在床榻上的莎蘭,卻在門板輕合的那一瞬張開了眼睛。
她看著帳頂,琉璃棕色的眸子裡逐漸湧上濃濃的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想做什麼,想要什麼。
她不高興。
她以為自已馴化了這個男人,就成了他唯一的主人,她可以主導他的情緒和一切。
儘管他表面強悍,卻要受她影響和驅使。
隨他回京的一路上,他也的確如她所想的那樣受她影響。
但回到京城之後,他卻似和外面的時候有了不同。
那種不同是很細微的,可是身為女人莎蘭就是那麼敏感的察覺到了。
並且感覺到了危機。
她細細地打量著他所能接觸到的府上每一個女子,企圖找出那種變化的緣由,卻無果。
後來有一次,于氏帶著她,要求謝長清陪伴出去逛街買東西,在金鋪裡面遇到了一個公主。
那一刻,僅僅憑藉謝長清負在身後微微蜷起的手指,她確定自已找到了根源。
原來也是個公主呢。
心底瞬間生出了不滿,也生出了強烈的占有欲。
她要這個男人心裡眼裡都只有她一個,可她這些年除了從母親身上學到的那些馴化男人的手段之外,根本不曾和尋常男子正常交往過。
她不知如何強占他的心思和眼神。
好像除了床幃之間,其餘她就沒了辦法。
可她懷孕了,無法用那樣的手段。
她不滿,非要做些什麼來紓解這份不滿,卻偏偏無計可施。
而後在發現謝長清仔細收藏了一枚玉佩的時候,不滿集聚到了頂點。
拜于氏送來那麼多好東西所賜,她開了眼界,也知道那玉佩不是男人用的,而是身份尊貴的女子所配。
她立即便想到了那個公主。
積攢的不滿似乎也瞬間找到了發泄口,她砸了那塊玉佩,連著那桌上其他的幾樣玉佩全部砸的粉碎,可是那些碎片卻像是落在了心裡,扎的心臟疼到無法呼吸。
最可怕的是謝長清的冷待。
他說她瘋了,之後便很少來看她。
婢女說的事情她壓根不感興趣,他的家人她也不感興趣。
她身子重了,時常抽筋,吃的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