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動了就好。」雲瑤關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
「沒。」
小荷搖了搖頭,再看向方才的暗處,陳文碩做已經不見蹤影。
她方才雖被點了穴,但眼睛能看,耳朵能聽,陳少將這個、這個傢伙,真的就是個登徒子!
不但夜探東宮,還對郡主動手動腳,說那麼些子孟浪的話!
小荷咬牙道:「太過分了,郡主,您不該放他走,剛才該叫人來把他抓住,交給太子爺好好修理一番才是!」
「那不是要壞我清譽嗎?」雲瑤輕哼了一聲,「知道有損我清譽還來夜探,也不知他是真的為我好,還是只會說嘴。」
小荷張了張嘴,聽出雲瑤語氣里的微妙意味,小心地盯著雲瑤觀察了片刻,忽然就閉上了嘴。
只見郡主臉頰紅暈未褪,眼眸之中凝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有光暈流轉,裊娜生煙,唇角也輕輕翹著,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
視線下移,小荷的目光落到了雲瑤的手上。
發現她手中還緊緊捏著那支樸素的玉簪。
那是陳文碩的。
小荷忽然意識到,或許雲瑤也未見得有她語氣里表現的那麼生氣。
轉而一想,如陳文碩那樣優秀英俊的少年將軍,這樣真摯直接的表達自已的喜歡,又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喜歡。
雲瑤撇開郡主身份不提,其實也是個單純懵懂的少女。
「別與母妃說。」
雲瑤吩咐了小荷一聲,轉身便進了房間。
小荷懂事地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晚上,雲瑤睡著後做了夢。
夢裡自已受了傷,年輕的醫土蹲在她身前,幫她處理腳上的傷口。
那醫土一身青衫,容貌說不上俊美無儔,但看著斯文乾淨,一雙眼睛漆黑深邃不見底,他看著自已的時候,便如同清風吹到自已的身上。
很舒適,但也只有舒適。
她想抬手去抓,那一縷風卻從指縫之間散了開去,那青衣的年輕男子也在雲瑤面前消散如風,看不到了。
雲瑤茫然地四下張望,又往前走了兩步。
隱約有馬兒嘶鳴的聲音傳來。
雲瑤看到一個英俊的青年跨著高大的黑馬緩緩前來,青年在她面前翻身而下,那眼眸如同上好的黑曜石一般漆黑閃亮,凝著堅定和認真。
他說:「我很喜歡你,我想娶你。」
……
陳文碩回到館舍之後心情忐忑。
他感覺自已是做了蠢事。
他這次是第一次入京,卻也知道京城的公子貴女都較為矜持迂迴。
便是說「我喜歡你」,都要什麼「以物表情」,或者以詩文表情,總之是很含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