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嘉皺著眉點點頭,一口氣卻沒松下去。
就這般過了半個多時辰。
期間謝嘉嘉就坐在玄明面前,沒有刻意地回頭去看,但那些可怕的傷勢,更可怕的處理傷勢的手法,都叫她心驚。
整個過程玄明都沒醒,但搭在臉一側的手卻時不時在抖動不止,偶爾悶哼出聲,可想而知疼到如何境地。
「好了!」
府醫終於吐出一口濁氣,「只剩下手和臉上的。」
謝嘉嘉瞥了玄明的手一眼,五指指尖都被包住了,她不確定他那裡的傷是不是自已猜測的那樣,明明害怕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竟也腳下生根似的沒離開。
等那府醫把包裹在玄明手上的白色紗布拆開,謝嘉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五指上的指甲全被拔掉了!
原本指甲的位置血肉模糊,拆傷口時不小心拉扯到傷處,原本昏沉的玄明整個人瞬間抖了一下。
「輕、輕點!」
謝嘉嘉聲音緊繃地說:「小心一點!」
她知道這樣的情況其實是難免,但她也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已和府醫強調。
府醫連連點頭,動作更輕,卻也更快了幾分。
謝嘉嘉現在只能站在窗邊看著。
傷勢處理到一半的時候,玄明痛醒了。
他甚至沒抬眼,低頭就咬上了口邊的軟枕,用力地閉起眼睛,整個過程一聲都沒發出來。
等府醫把那手指的傷口抱好,整個人也似出了一身大汗。
他起身:「現在只剩下臉上的這點……」
「我來!」
謝嘉嘉說:「這裡是只用上藥不需要包紮的,是吧?先生先休息。」
「也好。」
府醫喘了口氣,這傷口處理了接近一個時辰,一直要聚精會神,小心謹慎,他的確也是累得夠嗆。
而且相比其他傷勢,臉上那點傷其實不處理都沒什麼。
府醫和徒弟都退了出去。
謝嘉嘉到床邊坐下,拿起了青瓷小壇。
那是用在臉上的藥膏,先前府醫留下了。
「你……」
趴在床榻上的玄明發出粗啞的一聲,「你怎麼來了?」
他先前壓根不知道房間裡還有其他人,謝嘉嘉和大夫說話,他都還以為自已是在做夢。
直到那清涼柔軟的指尖點在臉上,玄明才意識到,她是真的在。
可自已傷成這樣,衣服都沒穿……
玄明反射性地去拉被子,想蓋在自已身上。
他已經壓抑忍耐了太久,意志力早已經不及先前,手指一碰被子,那碎骨一般的疼痛讓他失控地慘叫了一聲。
謝嘉嘉嚇白了臉,「你幹什麼啊!知不知道自已現在什麼樣,你要什麼不會說嗎?」
「別拉被子,你現在不能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