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一封信,都會寫到那個叫桑禾的侍衛把莎蘭抱進抱出。
如今又是這麼一封。
謝長清盯著手中的信紙,恨不得眼睛當場冒出火,把這信燒成灰。
「呃……」黎叔神色遲疑道:「長清,這信是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
謝長清「唰唰」兩下把信紙撕碎丟在一旁的廢紙簍里,「勞煩黎叔告訴送信的人,寶靖山莊的事情不必傳信過來。」
黎叔應:「好吧。」
謝長清站起身來往外走。
冷風呼呼,刮的院子裡的樹嘩嘩作響。
他盯著那棵樹看了一眼,忽然說道:「如果有事的話……」
但話沒說完,謝長清又猛然住口。
黎叔跟了出來:「你這是怎麼了?說的磕磕巴巴的。」
「沒……」謝長清沉默了片刻後說:「我今日不是休沐麼,我想出去……溜溜馬,城中黎叔盯著些。」
黎叔呵呵笑:「知道知道,去吧。」
謝長清當即叫人牽了馬來,帶了兩個隨從出了城,直奔寶靖山莊去了。
他出城時剛過午,等到了寶靖山下,天色剛巧暗沉下來。
謝長清一路上山,朝著山莊守衛露了腰牌。
守衛立即把能說話的管事叫來。
謝長清直言表明來意:「不要驚動任何人,我看看就走。」
那管事也是連忙躬身行了禮:「小人帶謝二爺進去。」
謝長清頷首之後跟在那管事身後,一路到了一處有小樓的院子,管事停住,低聲說道:「隔壁便是那位姑娘暫時的居所。」
「最近每天下午泡溫泉之後徐大夫幫忙針灸,晚上回來,姑娘會早早睡下。」
「有勞了。」
謝長清冷冰冰地客氣了一聲。
那管事懂事地欠身退走後,謝長清進了院子,上了小樓,順著小樓上半開的窗往外看。
隔壁院廊下已經亮起了燈。
除了那微微搖曳的昏黃燈籠,以及站在院內的侍衛桑禾,什麼都看不到。
謝長清皺眉,握住了窗棱。
他知道莎蘭不想見他,拒絕和他有任何牽連。
如果她看到他,必定是一番犀利的冷嘲熱諷,然後翻臉、吵鬧……
他是不該來這裡的。
他不是大夫,不是溫泉,對她的病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他似乎管不住自已的腿腳,還是來了這裡,而且就這麼望一眼,瞧不見她的人,他竟也是不太甘心就這樣轉身就走。
謝長清沉默地站在窗口處,就那般看了隔壁那院落好久好久。
夜色越來越濃郁。
謝長清看到那個陪伴在莎蘭身邊的醫娘從中間的廂房退出來,回了房間,那侍衛桑禾重新回到廊下,盤腿坐在了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