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能在除夕這日看她一眼,哪怕是靜靜地看一眼。
可是讓謝長清沒想到的是,他翻進來的時候,莎蘭就站在窗前看著他。
她叫他的名字,問他是不是來找她的。
那一瞬,謝長清分明在莎蘭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控訴和委屈,仿佛在說: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找我!
所以她也是念著他、盼著他的嗎?
謝長清心中激動不已,只是面上卻絲毫不顯。
他靠近莎蘭,低聲說道:「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就走了。」
明明這般說著,可謝長清坐在床弦上紋絲不動。
他毫無起身離開的意思,帶著厚繭的手撫上莎蘭的臉頰,拇指輕輕拂過弧度美好的唇瓣:「要不要我走?」
莎蘭瞪著他,眼睛微微發紅,有水汽在眼底浮動:「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嗎?你以前對你那個公主也是這樣惡劣?」
話落莎蘭一把打掉謝長清撫在自已臉上的手。
「現在只有你。」
謝長清抱她入懷,低頭,臉頰埋在莎蘭頸間,下巴上粗糲的胡茬摩擦在莎蘭細嫩的肌膚上,有點痛,有點癢,「只有你了。」
莎蘭的心似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股難以控制的濕氣猛然間沖了上來,珍珠一樣的眼淚順著眼角,大滴大滴往下掉。
她還是想他,想見他。
這溫暖寬厚的懷抱她本就難以抗拒,更推不開現在的他。
謝長清聽到了她啜泣的聲音,放開了她,如同當初在海灣底下一樣,用手指擦去那些眼淚。
他什麼都沒說,可是那雙狹長而深邃的眼睛裡,卻帶著懊悔和心疼,那麼明顯,即便是莎蘭淚眼朦朧都看的那麼清楚。
謝長清的手指擦不完那些眼淚。
他嘆息了一聲,重新抱她入懷,手掌落在莎蘭後腦上,讓她的臉埋在自已身前,用自已的衣裳去替她拭淚。
莎蘭哭了一會兒,忽然嫌棄地說道:「你好臭!」
「本來是打算到了先沐浴的。」
可是惦念她,所以先過來了。
謝長清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畢竟生長在軍營之中,訓練十天半個月不碰水是常事,如果遇到打仗,那幾個月不沐浴都正常。
「你想出去看看嗎?」謝長清問。
莎蘭吸了吸鼻子,「不想。」
「我去整理一下,然後帶你出去。」
「……」莎蘭氣惱了片刻,從謝長清懷中起身,哭過的眼睛和被水洗過似的,眸子泛著閃亮的琉璃色,「你快點。」
謝長清也知道自已現在實在是狼狽的亂糟糟的,壓抑住想要親近的衝動,起身離開了。
出房門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叫做桑禾的王宮侍衛站在院子裡。
想必是聽到了聲音起來的。
謝長清淡漠地看了一眼,丟下一句話出了門:「叫人幫公主更衣。」
……
謝長清一回院子,雷奕趕緊上前,「二爺,水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