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也是……說話的時候吐字很清晰。」
謝長清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輕拍著孩子。
莎蘭聽著,眸光也越來越柔。
無論她對著謝長清的時候是如何驕縱、乖戾、惡劣、懶怠,但沒有母親不愛自已的孩子。
她離開京城這一年多里,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是孩子乖乖躺在她身邊,拽著她手指玩的場景。
那時候決定了要徹底放棄謝長清,拒絕和陸上有任何聯繫,割斷一切一切,也把孩子永遠留在謝家,她心裡不知道多痛。
像是身上的肉有一塊被生生割了去一樣。
謝長清看著她靜靜地盯著孩子瞧,琉璃般的眸子裡似乎有水光浮動,心底一軟,伏低身子,指尖撥了撥莎蘭額角的發。
莎蘭抬眸望向他,低聲說道:「謝長清,那時候你找去海島,我不是不要孩子,不是不想要你,我是要不起,我爭搶不來……」
「她說我不走就讓她父皇給你下旨,把整個海面上的異族小島全部剿了。」
「你不遵就是抗旨,抗旨欺君罪連九族,你全家都要受牽連。」
「你雖然從未說過,但是我知道家人對你很重要。」
「那時候你妹妹到堯城去,只不過是多看了我們那些女子一眼,你就擋在她面前,好像看看我們就會弄髒了她一樣。」
「我和你的家人比,就像你們秦人說的九牛一毛。」
「你不會為了我對抗那個皇帝,把麻煩帶給你家人的。」
「所以我只能放手,只能走的遠遠的……」
謝長清把莎蘭連著孩子一起攬在懷中,「傻子,你大約還沒那麼了解我。」
「我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勉強我。」
「家人的確很重要,可你同樣很重要,再退一步說,下旨發兵剿平整個海岸不是一件小事,並不是某個公主去跟帝王提一提就能辦得到。」
「陛下也非迂腐昏君,怎麼會隨意下那種命令?」
「就算當真陛下頭腦發昏下了那種命令,可你是我的女人,生了我的孩子,便也是我的家人,我怎會棄你不顧?」
「我相信我的家人也會與我一同護佑你,而不是勸我為了家中寧靜放棄你。」
就算當初宣武皇帝真的下了什麼旨意,謝家也不是不能與帝王周旋。
莎蘭怔怔地說:「是嗎?」
她總是忘不掉元宵那晚謝長清撒開她的手,讓她先自已回去時候的神情。。
因為謝長清在搖擺,所以莎蘭如何敢拿全族人的性命去賭,賭一個無情的男人會在最要緊的關頭還能選她?
離京是逼不得已,也是認清現實。
「是。」
謝長清回答的肯定,手指習慣性地繞上莎蘭棕褐色的長髮發尾:「我想等你忙完邦交的事情,我們就成婚。」
「我們成過婚了。」
「我是說拜天地,在我家人面前,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