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尋常世家主母那般威嚴不苟言笑,也不會有諸多心思謀算,拿捏兒媳立規矩。
她便是個直白爽快的性子。
只要孩子好,她便什麼都好。
這段時間莎蘭和于氏時常見面,也稍稍熟稔起來。
雖不說是有多深的情分,但于氏是個讓莎蘭願意親近的人。
而且她還有點要緊事要問一問于氏,最近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謝長清不情不願地披衣起身。
莎蘭已經穿戴好了,還是那一類介於秦人和茉蘭之間的服飾風格,長發未束,戴著寶石發冠。
今日因為是新婚第二日,所以穿了一身的緋色,一眼看去無比艷逸。
謝長清拎了腰帶來束。
莎蘭小步走過來,接過腰帶去,環在謝長清腰間幫他。
謝長清稍稍挑眉。
莎蘭是個懶怠的性子,而謝長清是個自理的人,很不喜歡人貼身照看,一向都是自已照顧自已。
因而從未有過莎蘭服侍謝長清穿衣束腰這種機會。
那一次謝長清受傷,讓莎蘭服侍洗浴,其實也不過是走了走過場而已。
今日這難得的服侍便叫謝長清心情有點微妙。
他低頭看著為自已整理腰帶和衣襟的姑娘,手臂一抬,將她環在身前,「丫丫,你今日精神不錯,不累嗎?」
「嗯?」
莎蘭抬眸瞅他,忽而笑道:「還是有點累的,你很能折騰,不過大約次數多了,你倒是有技巧了,沒那麼不舒服。」
「……」
謝長清無言了片刻,手掌落在莎蘭後腦上,把她的臉頰按在自已肩頭:「真大膽。」
莎蘭輕聲哼笑,軟語道:「快點吧,遲了可不太好看。」
謝長清嘴上應著,手卻一直抱著懷中嬌人一直沒鬆開。
他們二人早已經十分親密。
謝長清也對禮教之事並不那麼在意,成婚不成婚的都不重要,在一起就好。
可是先前海島之上,在海神雕像下面的時候,他也忽然起了念頭,明白了儀式的重要性。
如今這懷中的姑娘真真是他的妻了。
這感覺很是微妙。
像是什麼上上下下的大石頭慢慢落到了地面上,安寧,穩妥。
他不想撒手。
莎蘭推了推他,掙開了,而後挪到床邊去親了親還在熟睡中的孩子,仔細地給他掖好了被子,便牽著謝長清的手往于氏的春和樓走。
出門的時候天剛剛亮,昨日成婚的喜氣還沒散去,府上到處披紅掛彩。
僕人們正為今日之事奔走忙碌,瞧見莎蘭走在前頭,牽著冷酷的謝長清都忍不住駐足多瞧上兩眼。
這般美艷的異族女子牽著那從來冷酷的甚至有點不近人情的二爺,當真是稀奇的風景。
有一截樹枝丫探了出來稍稍低垂,有些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