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兒咬了咬唇,轉向謝長羽行了禮,退到了秋慧嫻身後去。
秋慧嫻也向謝長羽行禮:「見過世子。」
「你昨晚陪了一整晚?」謝長羽問。
「是。」秋慧嫻溫聲說道。
那婆子先前被茵兒甩了一巴掌有些懵,這會兒卻是回過身來,一下子跪倒在地,膝行向前幾步喊道:「不是老奴,老奴沒有!」
她望著謝煥急忙說道:「老奴照看小公子這麼久,一向是盡心盡力,大家都看在眼裡,老奴昨日餵藥也是為了小公子好!」
「那時候一時情急,老奴根本不記得有沒有弄出傷痕來,小公子——你再仔細想想,昨晚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這婆子話說完還看了秋慧嫻一眼。
那飛快的一眼,帶著怎樣的引導,秋慧嫻如何不知道?
她不得謝煥喜歡。
現在謝煥病著,身上還有傷痕,如果他說些模稜兩可的話,謝長羽心疼孩子必定向著孩子,到時候自已的處境可就不太好了。
秋慧嫻嫁進來之前就考慮過謝家這棘手的情況,也做好一切準備。
但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可能百口莫辯的場景。
可事情的確並不是她做的。
她斷然沒有平白受人誣陷的道理。
秋慧嫻沒有去看謝煥,只是轉向謝長羽,「昨晚我只是陪伴,不曾欺辱過小公子,小公子鼻勾處的傷痕也非我所為。」
謝長羽眉心聳動一二,低頭看謝煥,無聲詢問。
謝煥咬了咬唇,說:「是這個刁婆捏的。」
「小公子!」僕婦驚呼一聲,「小公子我照看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
「拖出去。」
謝長羽冷冷一聲,立即有隨侍親兵上前來,不由分說把那婆子卸掉下巴拖走。
茵兒聽得那咔嚓一聲,只覺得自已的下頜骨一涼,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秋慧嫻也心裡頭一縮,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這樣果斷利落的男人,任何傷到他兒子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秋慧嫻原本是洗漱了一番過來瞧一瞧,打算乘機和謝煥拉一拉關係的,現在忽然覺得自已在這裡很是多餘。
她便讓人把早膳以及放了蜂蜜的湯藥放下,欠身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茵兒心有餘悸:「真嚇人。」
「噓。」
秋慧嫻踏著晨光往昶楓園走,「日後要更加謹慎才行,世子面前不可造次,你方才那一巴掌太冒失了。」
如果謝長羽信了那婆子的話,那麼怒火就會發作到茵兒和她身上來了。
謝家這靠山,可不是那麼容易靠的,須得萬分謹慎才是。
茵兒繃著聲音連連點頭:「奴婢明白了。」
……
載月居里,只剩父子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