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在家中養傷,料理那白瓷瓶之中的山梅以及乾花,也成了秋慧嫻閒暇時候的消遣。
崔嬤嬤提醒道:「小姐小心手上的傷口。」
「已經癒合了,我也很小心,嬤嬤不必太擔憂。」秋慧嫻笑著,指尖輕輕撥弄那乾花。
崔嬤嬤說:「雖說癒合了,但按著府醫的說法,到底也是傷到了經絡,須得仔細地養著才行,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小姐有一雙巧手,如果不細心一點,留下什麼後遺症,那可就抱憾終身了。」
秋慧嫻低頭看了看自已已經拆去紗布的手。
掌心留下了一道淡粉色痕跡,的確是有些刺目。
不過比起當初的牢獄之災,這點傷痕根本不算什麼。
最近又發生了幾件好事,秋慧嫻的心情很不錯——
范陽馬家那邊給秋家賠禮道歉,協商退了親事,給足秋家體面。
已有其餘公府派官媒打聽秋靈韻,有意說親了。
而且秋明傑在青雲書院也受到關照,不再被人排擠。
先前對秋家多番打壓的人,也紛紛收斂了起來。
一切都好了起來。
秋慧嫻知道,這都是謝長羽的威勢帶來的。
他這樣的身份,不需要他專門出來給誰撐腰,他在燕城一日,就是最大的底氣。
秋慧嫻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意思。
追名逐利人之本性,沒有過硬的背景權勢,想要在這世道立足本就是難如登天之事。
她和謝長羽這樁婚事始於各取所需,現在……也算愉快吧。
秋慧嫻想到此處,柔婉的眸子裡不由浮起一抹溫色,「世子前日派人往府上送東西,沒說什麼時候回府?」
自從秋慧嫻受傷之後,這一個月里謝長羽回府的次數變多了。
事實上他本身也不需要沒黑沒白地待在軍中,現在軍中一切穩妥,營地距離城中又不遠,有事可以隨時過去。
不過最近營中徵召新兵。
他上次走的時候說這件事情要緊,他需要親自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好苗子。
所以要留在營中一段時間。
從離開到現在算起來,起碼有十天不曾回府了。
從同房之後,夫妻交流變多。
秋慧嫻習慣了他隔三差五出現在自已的生活之中,這一回許多日未見,心中竟也浮動著一些叫做想念的情緒。
崔嬤嬤自幼伺候在秋慧嫻的身邊,對秋慧嫻嫁入謝家到現在,心情上的細微轉變看在眼中,聞言笑容都大了幾分。
「說是就最近兩日,事情結束就回來呢。」
秋慧嫻點點頭:「天氣逐漸熱了,該給世子準備應季的衣裳,我這手不方便,等會兒選好了料子款式,嬤嬤帶著人做吧。」
崔嬤嬤笑道:「好啊,世子不是挑剔的人,心意更重要些。」
秋慧嫻笑了笑沒應聲,吩咐茵兒把桌上的乾花擺起來。
院內傳來腳步聲。
秋慧嫻側臉,順著窗口往外一看,面上笑容慢慢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