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也已經做好了,平常每天傍晚就會回到昶楓園的謝長羽今晚卻遲遲未歸。
秋慧嫻一人坐在圓桌邊上,看著滿桌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眸光平靜,雙眉舒展,但垂在衣袖下的手卻輕輕捏握,心緒有些不寧。
他如果有事要忙,或者是回營,都會派人來傳話的。
但是沒有。
她其實也可以讓人去找一找,問一問謝長羽的去處,又因為今日月梅忽然冒頭,不願意讓人去詢問。
好像不問就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一樣。
秋慧嫻沉默地坐在桌邊等著,面容平靜,內心在和自已的本能做著對抗。
守得住自已的原點,不管別人做什麼,才不會傷懷痛苦。
一旁的茵兒早已急的不成樣子,腳底下釘了釘子似的站不穩,好想出去問一問,可是剛一抬腳,就被秋慧嫻叫住。
「幹什麼去?」
「奴婢去問問世子——」
「不必。」
秋慧嫻冷靜道:「等世子忙完了自已會回來。」
「可是——」
「回來。」秋慧嫻微微皺了眉頭,「別亂跑。」
茵兒咬了咬唇,也不敢造次,乖乖站在了秋慧嫻的身邊。
這時,有個小丫鬟快步進到院內,給站在門前的崔嬤嬤耳語了兩句。
崔嬤嬤臉色很是不好,遣退那小丫頭後走到秋慧嫻面前去,欲言又止:「小姐……」
秋慧嫻也看到了先前來回話的那個小丫頭,那是崔嬤嬤手底下的,經常放出去打探消息。
崔嬤嬤到底比茵兒要年長几歲,心裡也更有主意。
怕是早早就讓人去盯著了吧?
現在看崔嬤嬤這樣的表情,必定是盯出了不好的消息。
秋慧嫻指尖捏緊、鬆開,再捏緊,閉了閉眼睛。
等雙眸再睜開的時候已經一片清明。
她平靜地抬眸看著崔嬤嬤,問:「怎麼了?」
「小姐。」崔嬤嬤遲疑地說:「先前那小丫頭來與我說、與我說……世子把月梅帶到書房去了,然後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
「書房。」
秋慧嫻慢慢重複著,低頭看向桌上的飯菜,喃喃:「他很少在書房待這麼久。」
從她嫁進來的那天到現在,謝長羽偶爾會去書房,但都是找書,從來沒有一次待這麼多個時辰。
會在書房幹什麼呢?
帶著一個女人在裡面……
心間有點刺痛。
秋慧嫻深深地呼出一口濁氣,調勻呼吸,將那點刺痛壓到最隱匿不為人知,連自已也碰觸不到的地方,「撤了吧,我不想吃了。」
「小姐……」崔嬤嬤心疼地看著秋慧嫻。
果真男人都是一個樣的,哪個不想有齊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