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心裡一緊,抓了廊下的傘追過去,「夫君!夫君你等等!」
她把傘撐在謝長羽的頭頂,望著他張了張嘴,面容的溫柔擺出來的那麼著急:「夫君,現在還下著大雨……」
「你渾身都濕透了……要是騎馬回營,你會著涼的。」
「況且時辰也已經很晚了,你、你留一晚,等雨小一些,或者早上,你再回去吧。」
謝長羽沒有應聲,低頭看著她。
秋慧嫻遲疑著,去牽住他冰涼的手,又抬頭望著他,「夫君。」
謝長羽沉默片刻,點頭:「也好。」
秋慧嫻感覺自已像是鬆了一口氣。
她無暇思忖自已的心情,牽著他冰涼粗糙的大手,往房間方向走。
謝長羽把她手上的傘接了過來,打在了二人頭頂。
進到房中,秋慧嫻把桌上的燈也亮了起來,「我讓人給夫君準備熱水,夫君泡一泡,換身衣服。」
謝長羽淡淡地「嗯」了一聲,自已到櫃前拿衣裳,又吩咐丁儉讓人送熱水來。
秋慧嫻原本走進了兩步,也探出了手,打算幫謝長羽寬衣。
只是謝長羽動作利落,三兩下拆開腰帶,將濕衣脫下,隨意地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秋慧嫻默默將自已的手收回來,又靜默了一會兒,她去收他丟在架子上的衣服,一邊說:「夫君是有公務回城嗎?」
「對。」
謝長羽應了一聲,拿起巾帕擦拭手上的水。
他還穿著墨色中衣。
只是衣裳已經濕透,完全貼在身上,勾勒的那身軀線條健美利落,在光影之中分外惹眼。
秋慧嫻別開臉避過視線。
謝長羽瞧她一眼,拿了乾爽的衣服往淨室去了。
沒一會兒,丁儉送了熱水進來。
秋慧嫻已經更衣就寢,自然是避在內室。
她聽到水聲嘩啦,知道那是把熱水灌進了浴桶里。
片刻後丁儉便帶人離開了,出去之前朝著內室無聲地行了個禮。
他們還是周全,有禮。
謝長羽也平靜如同曾經。
可是也有些……乾巴巴的。
秋慧嫻咬了咬唇,片刻後拿了一條長帕和髮帶,走到淨室門前,將門拉開:「夫君,我……我來、幫你擦擦背。」
她原本是下意識地要說來服侍他的。
只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說不出口,便換了「擦背」。
謝長羽背靠著浴桶邊緣仰起頭,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秋慧嫻邁步進去,浸濕了帕子,目不斜視,輕柔地用溫熱的帕子擦拭男人搭在桶邊的手臂、肩膀。
看他沒有抗拒之意,也閉著眼睛,如此壓迫驟減,秋慧嫻又認真地幫他擦了擦臉。
她這是第一次服侍丈夫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