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正愁找不到藉口上門找事,得了消息,回去換身衣裳就要出門。
「女郎。」賀洽氣喘吁吁過來,看到馮蘊趕緊上前,「你這是做甚啊?」
馮蘊笑一下,「賀功曹不都看見了嗎?」
賀洽噎住。
看四周人多,又朝她招招手。
兩人一同走到裡屋,賀洽這才語重心長地道:「旁人說我還不信,女郎這等聰慧的人,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糊塗……」
馮蘊問:「功曹此言何意?」
賀洽道:「這戰才剛開始,結束尚無定期,女郎這不是……唉,敗將軍的家嗎?」
這是她自己的錢,敗家與將軍何干啊?
馮蘊看著賀洽滿臉憂心的樣子,淡淡一笑。
「我的錢多得花不完,就當做善事吧。」
賀洽:……
他張著大嘴巴,原本還想再勸兩句,卻見那女郎帶著幾個仆女和部曲,昂首闊步出門了。
賀洽閉嘴。
將軍一世英名,怎就招上了這樣的女郎?
只怕從此家宅不寧,夫綱難振了!
—
入了秋,天黑得有些早。
酉時剛到,花月澗里便掌上了燈火。
侍衛桑焦匆匆打簾入內。
「將軍府的馮十二娘,又來了。」
一個「又」字,說盡了桑焦的無奈。
每次馮十二娘來就不是好事,主子不高興,少不得他們就要跟著倒霉,看到馮蘊,這一群人就像看到了災星似的。
淳于焰美眸暗了一下,語氣倒是平靜。
「她住在花溪村。不是將軍府。」
桑焦一時沒弄明白,淳于焰就冷森森地笑了,低頭把玩著他剛用兩斛粟米換到的雲紋白玉瓶,懶洋洋地道:
「來了便來了,將軍府是可以唬住本世子嗎?」
唬不住,完全唬不住。桑焦嘴角抽搐著想。
但世子肌膚白皙,上次被裴獗打出來的瘀青還沒有散去,這陣子煮來敷臉的雞蛋他都快要吃膩了,可千萬不要再來一次……
桑焦出去,將馮蘊迎入花廳。
馮蘊是帶著翦水秋瞳來的,那鞭子在她手上更是烏黑髮亮,被盤得很美,淳于焰眼皮跳一下,冷笑一聲。
「又來做什麼?」
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不耐。
馮蘊若無其事,「來跟世子談生意。」
淳于焰不以為然,唇角扯出一抹嫣紅的弧線,「卿卿是怪我花月澗搶了你玉堂春的生意?」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