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阿右如獲大赦,齊聲應是。
「我們會好好聽舅母的話!」
這一聲接一聲的舅母,聽得敖七心裡膈應。
「說了不許叫舅母!」
阿左是個男孩子,最是皮實,吐吐舌頭,恨不得氣死他。
敖七實在頭痛,扭頭不再理會。
「女郎……」他喚馮蘊便溫和下來。
是那種熬了一宿沒睡,帶點沙啞疲憊,但又格外磁性好聽的聲音。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馮蘊有點蒙。
左一個小孩子右一個孩小子,面前還有一個大孩子敖七。
全是裴獗的外甥!
她這是做的什麼孽?
馮蘊道:「好消息吧。」
敖七站著沒動,微微眯起眼觀察著馮蘊的表情,一字字說得嚴肅。
「大將軍又打勝仗了。」
馮蘊心裡懸著的那塊石頭落地了。
信州拿下來了。
敖七說道:「北雍軍兵分三路,夜渡淮水。由朱呈領兵,率赤甲軍從淮水灣大營正面佯攻,牽制住齊軍主力。副將赫連騫攜橙鶴軍鄧光、黃荊軍馬緒、紫電軍石隱,從響水灘搭浮橋渡河,繞到信州城西北,大將軍從石觀縣碼頭以樓船運兵,直抵信州城東南,三路大軍同時進發,號令一響,便迎頭痛擊……可嘆,齊兵號稱固若金湯的信州城,竟然不堪一擊。大將軍拿下信州,不過短短兩個時辰……」
裴獗有奇兵突襲的本事。
又有惡名在外,信州城守軍聽到他來,只怕早已嚇軟了一半。
馮蘊對這場仗的結果期待了許久,終於塵埃落定的這一刻,預料的欣喜反而少了。
她品不出蕭呈暴跳如雷會是什麼樣子,因為她從未見過蕭三失態……
也有些心疼大兄。
看到自己苦守的信州城失陷,自己操練的兵馬被裴獗打得潰不成軍,大兄該是何等的難受?
馮蘊問:「外間傳言,說破虜將軍打頭陣,是怎麼回事?」
溫行溯不會為裴獗攻打南齊。
這一點,馮蘊比誰都清楚。
敖七眼皮跳了一下,有些支吾。
「這個……」
面對馮蘊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聲音小了些。
「溫將軍身上有傷,尚未康復,如何能戰?是大將軍讓朱呈將溫將軍抬到了信州城下……」
馮蘊輕笑一聲,「裴獗真狠。」
敖七看著她的表情,一時不知她是贊是貶。
信州城裡多的是溫行溯的舊部,多的是他曾經的兄弟,人到陣前,足以動搖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