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焰氣喘吁吁,瞪著裴獗,得意地勾唇一笑。
「十二關愛我,我都聽十二的。」
馮蘊有點想錘死他。
什麼叫聽她的?
分明就是打不過裴獗想認慫,又丟不起那個人。
可他嘴巴會說呀。如此一來,就好像他跟馮蘊才是一夥的,占盡了口頭上的便宜。
裴獗大概也打累了,身上穿著鎧甲,汗如雨下,比淳于焰輕裝上陣耗費的體力更多,又有從信州狂奔回來的疲累,那一雙赤紅的眼睛裡,即使收住情緒,仍是肉眼可見的暴戾。
再打下去,真的要死人了。
裴獗飲一口涼茶,冷冷走到窗邊。
窗戶推開,雨絲吹拂進來,涼了他的嗓音,「滾!」
淳于焰往榻上一坐。
「馮十二都沒有讓我滾,你算老幾……」
馮蘊腦子快被他吵昏了,上前就拉人。
「趕緊走,你趕緊走。」
淳于焰身上仍穿著那一身中衣,長發披散,臉上還擦著胭脂,一番打鬥下來面色潮紅,汗意涔涔,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受了凌辱的美嬌娘……
他厚著臉皮,「外面下著雨呢,我一個不久於人世的人,生得又這般好看,走出去多不安全!」
馮蘊快被他氣死。
「你的侍衛呢,向忠呢,桑焦和殷幼呢。」
淳于焰:「不知。大概都死了吧。」
馮蘊冷絲絲笑兩聲,從床底下翻出他的面具和外衫,遞上去。
淳于焰把頭仰起,笑得如花似玉。
「你怎麼取下來的,就怎麼給我穿回去……」
裴獗冷冷看過來,眼風都透著寒氣。
馮蘊見狀,一把抓過榻邊掛著的長鞭,「你走不走……」
淳于焰:「走。我聽十二的話。」
這情深深軟綿綿的樣子,分明就是想整死她的。
穿好衣服戴好面具,他走到窗口又回頭。
「十二,外面在下雨。」
馮蘊走出門,叫小滿拿來一把油紙傘遞給他。
淳于焰這才揚起唇角,帶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就知你心疼我。」
這聲音就像帶著蠱惑人心的小鉤子,讓馮蘊……恨不得拿鞭子抽他。
他卻不覺,扭頭看裴獗,扯開嘴角一笑,竟然朝他躬身行了一禮,「弟先行一步,兄好好照顧我們的十二。」
這話說得十分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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