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我舅母的江山。」
平原縣君愣了愣,笑不可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崔稚聽著孩子一口一個舅母叫得慌,心裡便不時浮起離京前入宮去看太后,太后提到馮姬時的表情。
這哪裡是她的江山?
馮蘊奪的是她們李家的江山啊。
勾走了裴獗的魂,連敖七都被她迷惑……
趁著濮陽漪四處遊走,崔稚藉口很累,又回到莊子裡找到馮蘊。
「馮姬,我有一事相問。」
馮蘊這會子是真忙,但人家開了口,她還是耐著性子,笑著問:「崔四娘子請講。」
崔稚道:「敖郎可有來信?」
馮蘊皺了皺眉。
看來她還不知道敖七的現狀。
「沒有。」馮蘊很坦然地告訴她,「戰時多有不便,敖七想來不便寫信,崔四娘子也不要太擔心。」
崔稚抿了抿嘴角,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下去。
「開年我和敖郎大婚,請馮姬入京吃喜酒。」
馮蘊有些意外她會這樣說。
看著眼前這張戒備的臉,笑著嗯聲。
「恭喜崔四娘子,我一定來。」
-
碰上纏人的主,馮蘊很是無奈,百忙中,還是招呼濮陽漪和崔稚在花溪村用了午食。
仍是簡單的家常飯菜,灶上按濮陽漪的要求,摘了兩棵青菜回來,炒給她吃。
濮陽漪再一次心滿意足地上了馬車。
阿左和阿右跟著她,眼角潤潤的。
「舅母……」
馮蘊面帶微笑,將兩把長命鎖,掛在他們的脖子上。
「平安富貴,無病無災。」
長命鎖是銀子做的,安渡城就一家銀鋪開著,做工不是很好,但孩子來了這麼久,她得表達一點心意。
阿左阿右強忍淚水,不停地癟著嘴巴點頭,安慰她自己乖自己聽話。
可是,在被仆女抱上馬車的時候,還是大哭起來。
「舅母,我們在中京等你……」
「舅母……我們還來……」
馮蘊但笑不語,朝他們擺手。
等馬車帶著孩子的哭聲走遠,這才木然著臉回來,帶人將藥品裝箱,一併運往石觀碼頭。明兒一早,就要送去信州了。
這是重生回來第一次出遠門。
馮蘊準備得很充分。
吃的,穿的,用的,就像她當初帶著小驢車去北雍軍大營一樣,又是滿滿當當的一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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