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打了一年多的仗了,生里來死里去,為晉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可眼下身陷并州,朝堂上那些錦衣玉食的人,單單憑著李宗訓幾句話,便可以完全棄他們於不顧,多少是令人寒心的……
他們也明白「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
相比於齊軍,在李宗訓眼裡的心腹大患,是裴獗……
朝堂權力之爭,可憐的是那些無辜的將士。
「下去吧。」
「末將遵命。」
眾人齊聲行禮,剛剛退下,左仲便匆匆而入。
「將軍,有個好消息有個不好的消息……」
裴獗正在看輿圖,聞聲頭也沒抬。
「說。」
左仲道:「好消息是……女郎帶了藥品來信州,覃大金已把部分藥品和糧草一起運抵并州。」
裴獗手指微微一頓,抬頭看著她。
左仲支吾道:「不好的消息是……女郎也來了,卻未與覃大金同行。」
裴獗靜默片刻,臉上沒有左仲以為的驚訝,只是眉頭稍稍一蹙。
「人呢?」
左仲不知當如何說下去,眼皮直跳,「斥候來報,女郎在黃昏時便過了紅葉谷,在鬼河上突然轉道,不知行蹤……」
第132章 心機把戲
蕭榕有很多年沒有見過馮蘊了,沒有想到此番相見會變成這樣的境況。
許是彼此的角度變了,心境也變了,蕭榕竟是覺得她比以前好看了許多……
以前的美貌是收著的,壓著的,好像生怕引來別人的注意似的。
如今她倒不怕,如同一株盛放的牡丹,大氣端正,卻又氣勢逼人。
「馮十二娘!」
蕭榕受不得她身上那種慵懶散漫的冷氣,看一眼被反剪雙手坐在船上的自己,狼狽地皺了皺眉頭。
「你綁我去,是想做什麼?」
馮蘊但笑不語,手指在木案上一點,又一點,十分有節奏。
蕭榕被她點得有些緊張,「我知道你心腸歹毒,抓了我來,定不會輕饒。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馮蘊沒有說話,面容帶笑的從爐子上拎起茶盞,耐心地用鉗子拔了一下紅彤彤的炭火,看上去溫和又良善。
就好像那些惡意,只是蕭榕自己的揣測。
「馮蘊!」
蕭榕不耐煩了。
以前的馮蘊就是一個可以讓她們隨便取笑的木訥女子,她今日落在對方手裡,不得不伏低做小,說兩句軟話,可這個馮十二娘卻不識好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她哼一聲。
「我知道你投靠了裴獗,如今厲害起來了。但你也別忘了,裴獗被圍并州,這次死定了。而我是齊國的長公主,你抓了我,便是與齊國為敵,斷了自己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