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蘊道:「并州被困,韓楚胡三將臨陣倒戈,將軍處境危險……」
裴獗:「那姬為何要來?」
第三次問,他用了更重的語氣,冷峻而嚴肅,聲音在胸膛震動,馮蘊頭皮發麻。
她遲疑一下,「將軍遇險,妾不能來嗎?」
裴獗雙臂突然收緊,低頭掠奪般銜住她的唇,孟浪而霸道,放肆糾纏。
馮蘊心頭一盪,不可思議地看著鬍子拉碴的男人,剛想說話,他便趁機纏入嘴裡,那碾磨的力度如同被困的野獸衝出牢籠,瘋狂地搶奪她稀薄的空氣……
馮蘊腦中空白,雙手從桌案上抬起,摟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依附過去,兩條腿蔓藤似的纏在他的腰上……
這一切是習慣使然,似身體本就有的記憶。
裴獗喘息粗重,有些急不可耐,掐住她窄細的腰身好似要將人揉入懷裡,堅硬的鎧甲摩擦時帶來的不適,讓馮蘊蹙眉嚶嚀一聲,狠狠捻他的手背。
猝不及防的疼痛,激得裴獗悶哼一聲,帶著情慾的沙啞,但很快便鬆開了她,調整著呼吸。
「姬不該來。」
「為何?」馮蘊問。
「嗚……」
號角聲從城門傳來。
兩個人都聽見了。
對視一眼,裴獗略略弓腰,盯著她的眼睛,又像舉沙袋似的將她舉起來,放到內室的榻上坐好。
「歇著,等我回來。」
那雙眼睛狠戾異常,好像是生氣,又像是欲求不滿,馮蘊也看不透他。
到底是因為她來并州,生氣了……
還是因為她來并州,他有點喜歡?
馮蘊雙眼疑惑地盯住他,霧淅淅的,看得裴獗有些氣緊,小腹下更是繃得難受。
但他沒有再說話,看她一眼,便大步離去。
馮蘊微微怔愣一下,她突然邁開步子追了出去。
「將軍!」
裴獗剛剛跨上馬,一身凱甲在夜風中帶著冰冷的寒意,風燈照著他的臉,卻比往常柔和。
他勒緊韁繩站在那裡,等著她說話。
踏雪好似很不耐煩主人的猶豫,蹄子在原地走動著,猛地甩一下尾巴,朝馮蘊打個響鼻。
馮蘊心口微緊,「保重。」
她仰著頭,嘴角微微上揚,眼角盡顯笑容,剛被親過的嘴唇水嘟嘟的,散發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蠱惑力,籠罩在夜燈的光暈里,有一種引人墮落的柔美。
這一刻裴獗有點明白周幽王為何會烽火戲諸侯,紂王為何因妲己而亂政……
「好。」他嘴裡發乾,聲音低沉。
看他要走,馮蘊又往前小跑幾步,「將軍。」
裴獗扭頭看來,「還有事?」
「將軍彎下腰來。」
馮蘊站在馬下,仰頭看他。
裴獗微怔,心弦驀地顫動一下。
馮蘊:「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