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濮陽九激動得眉毛都豎起來了,「我不好男風,裴妄之更無龍陽之癖,我們兩個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關在房裡共浴,商討軍情嗎?」
「我們是在——」
在幹什麼?
他是大夫,商討什麼軍情?
濮陽九有口難言,腦袋都氣糊塗了。可無論如何,不能讓馮姬誤會這個呀,他兄弟褲襠都快炸了,這一誤會還得了?
濮陽九牙一咬,豁出去了。
「馮姬聽我解釋。」他朝馮蘊揖個禮,讓到一側,壓低了嗓子。
「裴妄之找我,次次皆為問診。」
馮蘊驚了驚,「將軍何疾?」
濮陽九很是小心地道:「我是大夫,不可說病人私隱,總歸你信我,裴妄之千年鐵樹,難得開花,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童子雞。你行行好,趕緊把他收了,為民除害……」
又是作揖又是道謝,濮陽九真把馮蘊當祖宗似的拜了拜,然後不等她回答,便腳底抹油,跑了。
「溜得比兔子還快。」
馮蘊今日有點累了,沒精力捉摸那許多,回房便讓小滿備水薰香,準備美美睡一覺,再去看大喇叭。
裴獗已經起身,看得出來昨夜睡得不錯,眼神黑亮,肩背挺拔,看到馮蘊便問:「神器做好了?」
馮蘊急著去洗漱,輕輕嗯聲。
「快了。」
回答得很敷衍,很有點裴獗以前對她的態度。
裴獗看著那纖弱的身影消失在簾帷里,扶刀立了片刻,慢慢轉身過去。
馮蘊在淨房裡,隔著帘子,天光作美,隱隱有美人剪影露出來。
小滿問:「女郎可要用了早食再睡?」
「不用。」
「我聽左侍衛說,將軍也沒有用飯,等著女郎回來一起呢。」
「我管他。」馮蘊打個哈欠,聲音慵懶而疲憊,與在他懷裡輕吟慢喚的嬌軟截然不同,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很是清冽。
「我自己舒坦就好。事事依他,不得累死?」
聲音不大,甚至稱得上輕淺,可裴獗天生耳力極好,在戰場上聽聲辨位最是擅長,不巧就將她的話連同說話的氣韻聽得清清楚楚。
他皺了皺眉,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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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木工坊就來人通知了,聽說馮蘊在睡,沒好打擾,在屋外候了半個時辰,等馮蘊醒來才稟報,說大喇叭做好了。
馮蘊翻身起來,嗔怪地看一眼小滿。
「為何不叫醒我?」
小滿癟嘴,「將軍吩咐的,說不可吵醒女郎。」
大滿道:「將軍還說,讓女郎先用膳,再去木工坊。橫豎也罵兩天了,不差這一會兒。」
看來裴獗還真的不在乎那些罵名。
奪妻裴狗……
馮蘊想著還有點想笑。
「那便按將軍交代的辦吧。」
早食沒用,這會是午食了,馮蘊洗漱好套上那身輕甲出來,一看便看到裴獗坐在案前,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似乎藏了些不悅,但照常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