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馮蘊要將馬車從側門駛入,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大喝一聲。
「且慢。」
馮蘊淡淡撩簾看他。
「鄧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鄧光打馬過來。
尚在一丈開外,葉闖便拔出腰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鄧光冷笑,停下來,朝馮蘊拱手。
「煩請女郎,將人質交我處置。」
馮蘊一笑。
想得可真美。
兩軍開戰,她進可拿蕭榕保命,退可拿蕭榕威脅蕭呈,獲取更大的利益。這麼好用的棋子,憑什麼拱手讓人?更何況,鄧光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她尚未弄清。
「鄧將軍,恕我不能從命。」
馮蘊聲音很慢,很緩,甚至有些溫柔。
「我與長公主自幼是知交,她的命便是我的命。我豈可棄她不顧?」
蕭榕動了動雙手,嘴唇微張,看著她,沒有吱聲。
鄧光見狀。
簾中美人楚楚可憐。
他突然便笑了。
「女郎,還是聽話得好。」
馮蘊道:「鄧將軍是要強人所難嗎?
鄧光看著她冷靜的面容,抿了抿嘴角,眼裡閃爍著一抹狼性的光。
「鄧某就算強你所難,又如何?」
馮蘊打帘子的手微微一緊,看一眼鄧光,再看越來越多的北雍軍士兵朝這邊過來,忽地笑開。
「憑你也配?」
鄧光變了臉,驀地聽到馮蘊沉下聲音。
「諸位——」
突然拔高的聲音極是響亮。
她就坐在帘子里,一動不動,聲色冷然地望著鄧光身後的部眾。
「我小小女子,死不足惜,諸位卻是跟著大將軍鞍前馬後的鐵血兒郎,生死兄弟。你們何以認定大將軍就不會再打回并州,將叛將誅殺馬下了?」
第165章 誓共存亡
這句話他是對鄧光的部眾說的,也是對其他不明真相的北雍軍守城士兵說的。
人都從眾,但也是個體,會有自己的想法。
她一字一句說得大義凜然極有氣勢,賭的便是裴獗長期在軍中累積的威信。閻王大將軍的名號不是白來的,在裴獗麾下當兵,豈有不怕他的道理?
眼下裴獗鞭長莫及,可積威仍在。
再不濟,也可以將鄧光的表皮扒下來,讓人看清,他只是個叛將,跟著他到底值不值得,以便作出取捨。
「橙鶴軍統帥鄧光謀反,北雍軍兒郎但有聞者,皆應誅殺叛黨,以立軍威。事後,大將軍必有重賞。否則,一律與叛將同罪,你們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鄧光沒有料到方才還唯唯諾諾,謹慎小心的女郎,突然就變了模樣……
眼看有附近的守衛跑過來察看究竟,他扶上腰刀,惡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