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愚鈍,聽不懂世子的話。」
淳于焰看著她,一雙桃花眼飽含深意,若有所指地道:
「怎麼就把自己嫁了呢?」
馮蘊抿了一下嘴。
這個事情有點複雜,嫁是沒嫁,現在好像也沒個說法,但她……犯不著跟淳于焰解釋。
「此話,世子當去問將軍。」
不輕不重就將淳于焰的話堵了回去。
淳于焰也不惱,拿起茶盞將飲未飲,盯著她看片刻,突然往下一放,「我不高興問他。就想問你,是不是不準備對我負責了。」
不知是手沒拿穩,還是有意使壞,那瓷盞突然便傾斜在小几上,水漬受力往下淌,馮蘊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抓。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比她更快。
迅速的,無聲無息地覆過來,握住她的手。
馮蘊沒有掙扎,而是抬眼看他。
她不說話,目光有幾分厲色。
淳于焰也不說話,似笑非笑。
四目相對,寂靜里只有衣料摩挲的沙沙聲。
淳于焰越握越緊,好像隔絕了整個世界,雙眼裡只有女郎艷美的面容上浮起的紅暈。
他笑著牽開唇角,慢悠悠地道:「沒有關係,你嫁了人,我便不要臉些,當你的姦夫吧。」
馮蘊縮手,沒縮回來。
「有病就吃藥。」
「馮十二。」淳于焰又道:「你不管我,我這輩子便毀在你手上了……」
隔著一張木案,淳于焰身上的鵝梨帳中香若有若無,好似帶著淡淡的甜,那雙眼潮濕幽怨便顯無辜,眼睫毛微微上翹的弧度,輕盈扇動,極會勾人。
「這陣子找了大夫,全然無用。但對著你……」淳于焰盯住她,雙眼纏綿而柔軟,「你看,僅僅只是握一下你的手,我便有反應了。」
「是麼?」
「要看嗎?」淳于焰拉她。
馮蘊笑著起身,看著他熒熒閃爍的雙眸,用另一隻手拿起茶壺,面無表情地從淳于焰的頭上倒下去。
茶壺裡的水是溫熱的,水漬順著青絲滴下去,有些在面具上,有些在面具里,從下巴落下去,濕透了他的前襟。
周遭歸為平靜。
淳于焰閉著眼睛。
水液浸過衣料,身子便有些發涼。
他一動不動,半晌才鬆開馮蘊的手,發出一聲愉悅的低笑,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溫柔。
「果然是我的馮十二。」
他眼睫上掛著水珠,為那雙本就瀲灩的桃花眼,平添了幾分魅惑的深邃。
「對自家男人,下手是真狠。」
這個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