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在一起,她大多時候都是被動的,羞怯而緊張地承受,閉著眼睛嬌媚紅奼,非得他弄得狠了才會鶯啼幾聲,要是跟他生氣了,多擰巴,多執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裴獗,一個吻就可以解決所有。
沒有強迫。
是她想要的,她那樣渴望。
她渴望的男人,不是他。
上天在娛玩他。
如果他能早一點回來。
回到安渡城破以前,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可以讓馮蘊這輩子都不會遇上裴獗……
蕭呈腳步虛軟,天旋地轉一般後退兩步,沒有站穩,整個人跌在吉祥的身上。
胥持和公孫炯齊齊撲上來,「陛下。」
淳于焰一言不發,唇角勾出淡淡的笑,鐵製面具下的臉陰鷙可怖。
雨點瘋狂地落下。
周遭寂靜得如若無人。
裴獗喘息般低頭,伸手輕撫馮蘊的臉頰,好像要將她臉上的雨水拭乾。
馮蘊說不出話,雙唇微啟,呼吸不暢,就那樣看著他,虛脫一般。
裴獗將人攔腰抱了起來,大步越過人群,將馮蘊抱坐到淳于焰放置在檐下的木椅上,用椅子上的毯子將她裹住。
「等我片刻。」
馮蘊看著他,不說話,不動。
裴獗撫了撫她的臉,在她鬢角親了親。
「很快。」
馮蘊拉住毯子裹住自己。
看不出什麼情緒,也沒有抗拒他的關心,就冷冷地笑。
「陛下,走吧。」吉祥看到皇帝臉上的雨水,不停地往下淌,心軟得一塌糊塗,哭得稀里嘩啦。
「謝將軍還在對岸等著陛下。」
「大齊的子民還盼著陛下……」
「陛下,保重龍體啊。」
吉祥沒有平安嘴巴會說,想破了腦袋也只能想出這麼幾句安慰的話來安撫皇帝。
蕭呈麻木地點點頭。
「上船。」
齊軍撤退上船。
紀佑把腰刀推入鞘內,氣得牙根痒痒。
「為何大將軍要讓他們走?」
左仲道:「和議在即,將軍也要以大局為重。」
無論為了北雍軍還是為兩國百姓,這場仗都要停一停了。和議不僅是齊國和蕭呈的意願,也是晉國和天下百姓共同的意願。
紀佑不很服氣,「至少要打他一頓再放走。」
左仲無語地望他一眼。
心裡話,蕭呈此刻只怕比被打了一頓,要難受百倍不止吧。厲害還是他們家將軍厲害,當眾抱起來親,宣示主權,夫人往他懷裡一倒,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誰的女人,到底想跟著誰。
還爭什麼爭?
「釜底抽薪啊,兵法在哪裡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