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那一架沒打痛快麼,非要在老虎頭上扒毛。
好在裴獗今日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好似並不想跟他計較,看他一眼,將手裡的馬韁繩遞給了葉闖。
「將軍,馬車來了。」
桑焦還沒有來得及轉身離去,莊子外便傳來馬車駛過的聲音。
不消片刻,「馭」一聲停在門口。
「夫人請上車。」
馮蘊看了裴獗一眼。
考慮得很周到。
這樣冷的天,要是再被他抱在馬背上吹吹冷風,不等回到信州,她大抵要真的散架了。
她緩緩朝淳于焰行個禮,說一聲告辭,再微微吸口氣,慢吞吞地走向馬車。
為了不在人前失態,她得拼命忍著身子的不適,不讓人看出端倪。
可裴獗顯然不這麼想。
他面無表情地拉住她的胳膊,將人攔腰一抱,邁步上去。
帘子放下,將那些探究的視線都隔絕在外面了,馮蘊才舒服地嘆一口氣,癱坐下來。
馬車上熏著香,燃著炭爐,鋪著厚實的毯子。
裴獗就坐在她對面,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仿佛陌生人似的疏離。
這人是真的啞巴。
馮蘊湊近觀察他的臉色,在他高挺的鼻翼邊輕蹭兩下,「別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裴獗微微垂眸,看著眼前乖巧的女子,微微抿嘴,仍然不吭聲。
悶葫蘆,大木樁子。
馮蘊眯起眼睛,坐下來,輕捏著他粗糲的手指,撒嬌般低嘆,「還疼著呢。」
裴獗攬著她的腰肢,將人帶到身前尋了個舒適的位置,讓她靠著自己,身子卻僵硬著像塊大石頭。
馮蘊縮在他懷裡,如被沉重的陰霾欺壓著,明明緊緊相貼,卻感覺不到溫度,又好氣又好笑。
「將軍勿惱,我回去再仔細想想,說不準就想起來了呢?」
裴獗瞥她一眼。
看來是氣恨極了她,全程一言不發,將人送到春酲院,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小滿和大滿候在門口,看著將軍面無表情的駭人樣子,都有些緊張。
「女郎還好嗎?小滿都快要急壞了。」
「嗯。」馮蘊不想多說,點點頭,「很好。」
「是將軍找到女郎的?」小滿問。
馮蘊再次點頭,被小滿扶坐在軟榻上,不想動彈,也不想說話。
小滿問她,「女郎是哪裡不舒服嗎?」
馮蘊沒什麼力氣,兩條腿酥軟地耷拉著,搖搖頭。
「去備水,我泡個澡。」
泡澡可以緩解疲累,也可以清醒一下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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