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不到的時間,齊方認為這個議館定會草草了事,做個樣子罷了。
晉方要錢,也無非是藉機訛詐,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會修出個什麼好模樣。
然而眼前這座議館……
大氣恢宏,明亮寬敞,別具一格。
沒有那些繁複的雕樑畫棟,亭台樓閣,議館十分簡易,看不出華麗的色彩,也沒有多餘的耗材,簡單的青瓦灰磚石木料,甚至有裸露的山石地基。
但又十分神奇。
它用如此簡單的結構,修出了肉眼可見的莊重和大氣。
「呼……」
馮敬廷壓在心頭那股氣散開了。
「看來晉廷很是重視和議,修得講究。」
這般他回去也好向皇帝交代了。
一個僕從道:「十二娘竟能修出這樣的房子。」
他語氣是驚嘆的,可很快就壓下去了。
「她承個頭罷了,還是工匠有心思。」
馮敬廷知道是馮蘊在主事,但並不認為她有能力左右這些。
「一個深宅長大的小閨女,哪裡懂這些?」
眾僕役不吭聲。
他們都知道馮十二娘木納溫吞,品行還不好,是世家女里少找的草包,遠不如十三娘討府君的喜歡,該閉嘴時,都曉得要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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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到了。」
馮敬廷放下帘子,正了正衣冠,端坐等待。
可等好半晌,仍然沒有人來迎接。
隨從焦大埋怨起來。
「這些人怎不知禮數?」
晉廷沒有派人來就算了,議館門口值守的侍衛看到他們的座駕,也沒有通傳的意思,挺著脊背站立,像木頭樁子似的。
馮敬廷心下不悅,只得自己下了馬車。
他身著官服,大步走向那立柱高聳的大門。
侍衛這時才有了反應。
「來人可是齊使?」
馮敬廷自然不會向一個侍衛行禮,他負手而立,不動也不說話。
焦大道:「正是我們府君,為何你方無人來迎?」
侍衛道:「大將軍交代了,議館他已驗過,無須再議,既是齊國不放心,那齊使自驗便是。」
馮敬廷慢慢蹙眉。
且不說他現在的身份是齊國來使,就說裴獗娶了他的女兒,那他就是裴獗的老泰山,晚輩對長輩,不該如此怠慢。
果然是個粗莽的武夫!
馮敬廷胸口壓著氣,發不出來。
他被掃了臉面,僕從也覺得憋屈。
可議館外一群侍衛嚴陣以待,執銳披甲,分明就沒有要給他們禮遇的打算……
總不能奉命而來,議館沒有驗收,就灰溜溜離去吧?
馮敬廷指著說話那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