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呈沒有生氣。
莫說眾臣會有置疑,若非他自己知道,只怕也會懷疑自己。
「朕說沒有,諸位愛卿,信是不信?」
皇帝都壓著火氣解釋了,不信能怎麼說?
眾使嘆息,馮敬堯沉默了許久,這才出列,將一張演算紙呈了上來。
「這是臣想辦法從晉方弄過來的,那個少年阿州比試時的演算紙。請陛下和諸公過目。」
蕭呈看了片刻,眉頭蹙起,又讓吉祥拿下去,請齊使觀看。
演算紙上寫著怪異的符號,密密麻麻,但很是簡潔,跟燕不息用的演算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
眾人大驚。
「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
阿州是馮十二娘教出來的學生……
馮十二娘,又是馮家人。
眾人露出疑惑,紛紛看望馮敬堯。
「可來自馮氏家學?」
馮敬堯搖頭,表示不知。
「那馮十二娘,是從何處學來這些駭人聽聞的東西?「
有使臣舉起演算紙,對著天光反覆查看。
「看上去很像是某種符咒……莫非是妖法?」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很快就有人想到,馮蘊小時候的逸事。
「謝獻將軍當年之死……謝家軍的全軍覆沒,可是出此這女郎之口?」
眾使悚然色變。
相對而視,眼中驚憂不定。
馮敬堯道:「確有此事。」
當年,馮家因此差點將馮蘊當妖怪燒死……
是她的母親盧三娘,拼死救下了她。
馮敬堯思緒綿長,雙眼裡不知不覺浮出一層寒意。
「家門不幸,還請諸公海涵。」
眾人客氣地說了幾句恭維話,沒再揪住馮氏不放。
主位上的蕭呈沉默許久都未開口,一張溫雅矜貴的臉,略顯蒼白。
他給不出眾人想要的答案,心下卻很清楚,馮十二娘不再是那個怯弱柔軟的美嬌娘,而是一朵辛辣奪目的食人花。
讓人將燕不息帶回去,好好休養。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
「陛下。」馮敬堯打破了書房裡尷尬的寂靜,主動攬下責任,「失去信州城,是臣等失職,當務之際,還須得定下個章程來。」
蕭呈目光冷淡,圍視眾人。
「是和,是打,諸位愛卿心下可有盤算?」
眾臣面面相覷。
皇帝一句話抓住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