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聞小女衝撞了太后殿下,馮某特地前來請罪,便奉齊帝旨意,帶來齊國最好的太醫,為殿下問診。」
他在行走,行事很是客氣。
陳夫人卻是不然,上來便扮演好了自己的潑辣角色,順便當一個好母親。
人還在門外,她拔高的聲音就傳了進去。
「外面都傳遍了,說是我的女兒把晉太后推下的瞭望台?呵!原以為是後宅子裡那些爭風吃醋,上不得台面,但謠言傳來傳去,已經變成齊國馮氏女刺殺晉國皇太后了,這可不得了,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們馮家往後要如何立足?真是臉面都不要了嗎?」
「今兒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們馮家一個說法。」
潑婦有潑婦的氣人方式。
那聲音一出,周遭便鴉雀無聲,誰也不敢接話。
畢竟他們不是晉國人,晉太后再是威儀,也不能當場把前來探病的齊國使臣和夫人打一頓吧?
這裡的廂房隔音效果不好,無須旁人通傳,李桑若就把陳氏的聲音聽了個清清楚楚。
「怎麼回事?」
她氣得整個人都快昏過去了,虛弱地看著唐少恭,恨恨咬牙。
「不是說……事情過去,就不會再追究了嗎?馮家人怎麼回事……」
唐少恭皺起眉頭。
誰能想到馮敬廷會橫插一腳?
李桑若聽著陳氏的酸話,氣得揪緊被子,胳膊直抖。
「哀家願意跟她冰釋前嫌,她卻不肯放過哀家。這是什麼道理?大將軍呢……」
她左右四顧,雙眼滿是霧氣。
在疼痛中甦醒過來,她此刻從精神到身體都極是羸弱,最想看到的人,便是裴獗。
「少恭叔,你不是說,大將軍會來看我嗎?」
唐少恭眼睛裡冰冷一片,並沒有因為她的痛苦,有半分暖意。
「殿下昏迷的時候,將軍來看過了。」
李桑若欣喜不已,「當真?」
唐少恭點頭,「敖七把裴老將軍接到了鳴泉,他們父子二人要說話。這一時半會,怕是過不來……」
李桑若氣得喉頭髮緊,「那馮家人如何應付,就由著他們在那裡鬧騰嗎?」
唐少恭尚未接話,陳禧就灰白著臉進來了。
「殿下……將軍夫人來了。」
李桑若聽到馮蘊的名頭就氣,「她來做什麼?她還有臉來看哀家嗎?」
陳禧咬著下唇,在李太后的盛怒中,有些不敢言語。
唐少恭還算鎮定,「說。」
陳禧應一聲,躬身拱手道:「將軍夫人也帶來了一個大夫,說是……要和殿下當堂對峙,還原事實真相,恢復名譽。」
私下道歉不行,還要讓她下旨認錯?
李桑若想也不想,「讓她滾!她算什麼東西,也配跟哀家當堂對峙?」
陳禧嚇得腿軟,險些當場跪下去。
唐少恭沉吟,「她是一品國夫人。」
李桑若瞬間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