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就真的停下腳步,站在迴廊下,沒有要跟著去的意思。
李桑若本就存了心要讓她難受,聞聲更不客氣了。
扭過頭,對躬立在側的僕從道:「走吧。」
後院幽靜,草木森森,斜刺里突然躥出一道火紅的影子,快同疾風,形狀怪異,氣勢洶洶地撲向李桑若,發出低沉的咆哮……
「護駕!」僕從大驚,但已經來不及了。
李桑若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那從頭頂降臨的「妖獸」當頭一爪,踩在臉上,閉著眼睛嚇得尖叫一聲,逃跑時又踩著濕滑的路面,摔了個四仰八叉……
然而,凶獸並沒有因此放過,齜牙咧嘴地扭過頭,再次朝她撲將上去。
「啊!」李桑若失聲驚呼,嚇得屁滾尿流,雙手抱著腦袋將身子縮入花台裹滿冰霜的草木里瑟瑟發抖,那妖獸幾個起伏便竄上了樹,抖出來的落雪砸了李桑若一身,它卻轉瞬間便消失了蹤跡。
「殿下,走了,那妖獸走了。」
李桑若回頭看一眼宮人,軟倒在地,失聲痛罵。
「給哀家查,方才那是什麼東西……」
妖獸來得猝不及防,動作又極其敏捷,宮人們慌著保護太后,自己內心也懼怕,並沒有看得太清楚。
一個仆女道:「那妖獸,混身長滿紅毛,牙齒尖利,腦袋很圓、很大,眼睛,那雙眼睛很恐怖,僕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這說了等同於沒有說。
可其他僕從,包括李桑若自己,留下的印象也是如此,一隻火紅色的妖獸,速度很快,如同殘影,他們根本就來不及看清,就消失了。
「殿下,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馮蘊這才聞聲姍姍前來,看到李桑若滾得一身濕透髒污,狼狽不堪的樣子,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對殿下不敬……快,快扶殿下進去。」
說罷又笑道:「將軍醒了,得知殿下前來探望,甚是開懷……」
開懷?
李桑若心裡恨極了。
這個樣子,讓她怎麼去見裴獗?
她懷疑那「妖獸」是受了馮蘊的指使,可無憑無據,不能憑空指責,更不能像以前那般對馮蘊肆意妄為。
啞巴吃黃連,她怨氣無處發泄,微攥著手心,壓著火氣,抖了抖濕透的衣裳,「哀家這模樣不便探病,先回去更衣了。大將軍不舒服,就讓他好生休養吧。哀家過兩日再來看望。」
馮蘊怔了怔,一副失望的樣子,親自把李桑若送到門口,深深揖禮。
「太后慢些。雪大,路滑。」
又隨手遞上手爐,一臉憐惜的笑,「拿著吧,可別把身子凍壞了。」
李桑若看著她言笑淺淺的臉蛋,扭頭便上了馬車。
回到翠嶼,看到淳于焰送的那隻鳥,掛在屋子裡,突然氣不順。
「誰准把它掛在這裡的?拿出去。」
仆女低下頭,齊聲應諾。